没人能形容场内的气氛。
李晴鹤双眼瞪得溜圆。
李秀满为首的老者们，一脸疑惑。
高阳和张紫燕，目瞪口呆。
张丰年，已经绝望了。
想他张家，在青山县也算有名有姓的大家族。
就算是青山会红花会级别的商盟，也要卖他三分薄面。
本以为，会一直风光下去。
直到，小吃街和厉锋正面交手。
知道厉锋的真实身份之后，张丰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报复想法。
华夏第一世家的少主，如天上神龙。
他张丰年在对方眼里，怕是连蝼蚁都不如。
对方只要一个眼神，就有无数的势力扑上来，将张家绞杀成肉泥。
失去了一只手臂，张丰年反倒安心了。
毕竟，以青龙少主的身份地位，惩罚过他，不会再赶尽杀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妹妹张紫燕，竟然还和青龙少主有过恩怨。
张丰年确实绝望了。
他木然跪在地上，身躯颤抖着。
“请厉先生……高抬贵手。”
“请厉先生……饶张家一次！”
“砰砰砰！”
张丰年向厉锋磕头。
一个接一个。
要多狠有多狠。
额间，伸出鲜血。
石板地上，已经凝成一摊血迹。
张丰年的额头，血肉模糊。
“砰砰！”
他还在磕头。
“哥，你在干嘛？”
张紫燕惊了。
她冲过去，拉住张丰年手臂。
然后以不可思议的神色望着厉锋：“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紫燕狂是狂，但是不傻。
从哥哥的表现中，她嗅到了一丝不安。
而最慌的，是高阳。
张家兄妹，是他最大的倚仗。
如今看来……似乎不妙。
“呵呵……”厉锋笑了，“我们还真是有缘。”
张丰年艰难抬起头，脸色苍白。
“厉先生……一切罪责，我一人承担，请先生看在舍妹是女子份上，饶她一死。”
张丰年再次磕头。
“哥……他到底是谁？”
张紫燕被哥哥吓坏了。
他们兄妹在青山县近乎横行无忌。
何时如此凄惨？
答案只有一个，就是眼前这个“厉先生”身份高绝，张家根本不是对手。
“青龙在天，神威如渊。”
张丰年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念出这句话。
张紫燕身体巨震。
哥哥念的那八个字，是民众用来形容青龙世家的。
她自然听过。
难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和青龙世家有关？
“厉先生，求您垂怜！”
张丰年放弃任何抵抗，五体投地，向厉锋叩首。
李秀满等人，震惊莫名。
张丰年，那是青山县人尽皆知的恶霸。
如今，竟然卑躬屈膝。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厉锋冷眼扫过张家兄妹。
嘴角微翘。
张紫燕没来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厉锋缓缓开口：“既然你如此诚心，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先生请讲！”
张丰年大口呼吸着。
恍如刚从地狱边缘绕了一圈。
“你的妹妹，昨夜冲撞于我。
给我一个满意的结果。”
厉锋双手负在身后，眼皮微垂，语气森寒。
张丰年身体骤然僵硬。
张紫燕更是摇摇晃晃，几乎无法站立。
难道……就要死了？
张丰年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到底如何做，才能让少主满意？
瞬间，决心下定。
“噗！”
一抹寒光贴着张紫燕闪过。
“啊！”
张紫燕惨叫一声。
一条手臂，带着血飞起。
全场人同时头皮发麻。
李晴鹤吓得大哭。
张紫燕倒在地上，疼得快要昏厥过去。
“妹妹，你冲撞厉先生，这是你应得的！”
张丰年双眼通红。
双手，微微颤抖。
他，转身，挤出一丝笑容：“厉先生，这样……可以么？”
厉锋面无表情。
嘴角似乎还有一丝嘲讽。
难道……还不够？
张丰年的头快要炸了。
可是，亲手杀掉妹妹，他真的做不到啊！就在张丰年即将崩溃的前一刻，他淡淡道：“可。”
“多谢厉先生垂怜！”
张丰年大吼着跪倒，向厉锋磕头，“丰年和舍妹，从此以后，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燕姐，年哥……”高阳彻底懵逼了。
这特么是什么戏码？
自己叫过来的靠山，怂了？
还特么的自断一臂？
搞什么飞机？
张丰年咬着牙走到高阳面前。
“高阳，别怨我，我是在救你！”
“噗！”
刀光再次闪过。
高阳的一条手臂，也离体而去。
“你！”
剧痛袭来，高阳惊恐得盯着张丰年。
厉锋呵呵一笑：“你的脑子，倒是不慢。”
张丰年苦笑道：“我等在青山县生活久了，生出飞扬跋扈的心思，这是我们应得的教训！”
“厉先生，对高阳的处理，您……可满意？”
张丰年剧烈喘息着。
如果厉锋不满。
那么，只能委屈高阳去死了。
死一个，总比高家被连根拔起要好。
“可！”
厉锋点点头。
“丰年，拜谢先生！”
张丰年胸口大石，终于落地。
高家，逃过了灭门之祸。
对高家，他也算仁至义尽。
连续两次视觉冲击，让一众老者和李晴鹤彻底懵了。
发生了什么？
地下势力大佬张丰年，难道失心疯了？
为什么要斩下亲妹的手臂？
一个接一个问题，让众人快要发疯。
厉锋在他们眼中，愈加神秘。
“看来，我不该再来公园了。”
厉锋轻声自语，“无聊透顶。”
说完，他向人群外走去。
张丰年弯腰，恭送厉锋。
“好自为之吧！”
厉锋留下一句话，飘然而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众人才回过神儿来。
“快送我去医院，我要……接上胳膊！”
高阳厉声喊道。
“不行！”
张紫燕尖叫道，“你这么做，会害死你全家！”
“燕姐，年哥疯了，你也疯了？”
高阳歇斯底里得吼叫道，“今天的事儿，我和你们张家，没完！和那个什么厉先生，没完！”
“啪！”
一记狠辣的耳光，扇在高阳脸上。
森寒的刀锋，顶在他的咽喉。
张丰年疯狂的脸，近在咫尺。
“想死，我现在就成全你！想活，就当今天的事儿，没发生过！”
张丰年咬牙切齿。
“凭什么？”
高阳厉声叫道。
张丰年强压怒火和恐惧，靠近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凭他是青龙世家少主！”
一道闪电，划过高阳脑海。
他，双腿一软。
瘫倒在地。
另一边，李秀满祖孙和一众老者，视线都停留在地面的血字上。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李秀满喃喃念了出来。
不知道何时，红色的血字，竟然化为黑色。
如浓墨般，附着在石板上。
浑如天成。
李秀满和李晴鹤等人，望着厉锋离去的方向。
震惊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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