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哑了，“阿疾，对不起。”
“姐……姐姐……”他的声音越发虚弱了。
在封界大阵里……一万两千年……他该，多绝望啊。
她不是没来过，她来过数次，数次犹豫了下要不要解开鬼界封印，然而，她没有付诸行动。
一万两千年，一万两千年。
她昂起了头，闭上了眼。
忽的，就在她和白疾身边，形成了另一个幻境圈！
幻境圈外面，还在镜花水月的几人上前了一步，这一群人里最有见识的容斳震惊了，他转过头来对东方星记道，“这就是你那小师妹？你小师妹什么人物，居然能在幻境镜花水月里再布置一个幻境？！！”
东方星记摇了摇头，她同样不解，没法解答他的问题。
她搂着白疾，缓缓靠近他的耳旁，缓缓开口，轻轻问道，“阿疾，你还能看得到吗？”
白疾无力地咳了两声，点了点头。
她将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了自己的臂膀之上，他和她一起，看起了当年的事情。
……
这是一万两千余年前的真龙老祖。
她一袭白衣，温而卓雅，她提着果酒，在冰天雪地里一个人走着。
她醉了，有些熏。
晕晕乎乎的，似乎看到了天空中天降七彩祥云。
她蹙了蹙她的秀眉，不太开心道，“老头儿，装神弄鬼。”
她自己擦过了她微烫的脸，跌跌撞撞地，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缓缓的，她抬起了头来，指着天道，“老头儿，来都来了，还不现身。”
她的话音落下，七彩祥云之中，缓缓走出了一名老者。
老头一身布艺，白须白发，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脚踏草鞋，背后还背着个鱼篓。咋一眼看去，跟湖边那些垂钓渔民，没什么两样。
“天书老人，果然是你啊。”她自来熟的笑道。
七彩祥云缓缓散去，天书老人踏空，宛若下楼梯一般一步一步地往下走去。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如同踏在真实的土地上。
虽然白妖妖是整个四界，不，那会是五界。白妖妖是整个五界实力最强大的存在，但她从来都不敢轻视眼前的男人，这个天书老头。
他虽未到帝尊境，按命运，恐也永远到不了。然他实在深不可测，即便白妖妖可以征战五界，将五界死死踩于自己的脚下，但白妖妖绝对，绝对不想与他为敌。
她登顶帝尊，却依旧对这个世界，保有敬畏之心。
天书老人坐在了她的对面，侃侃笑道，“老祖当真是意气风发的紧啊。”
“哈哈哈哈。”白妖妖痛快笑道，“想做什么就去做，这世上已无人可阻我，亦无人可拦我，潇洒恣意，有什么不快活的。”
“也是，老祖的身后，有的是追随你的忠烈之士。真龙战神自不必说了，还有你那亲手带大的鬼将军白疾，还有你亲手浇灌出来的榕树妖姬榕以及你那长得无比好看的将军暌违。有他们几人在，你什么都无需担忧，自有人替你做好。”
白妖妖醉醺醺地点点头道，“老东西你说得不错。”
天书老人笑了两声，“可风光，痛快，永远只是一时的。”
“嗯？”白妖妖醉晕晕地凑近他，她酒气扑面而去，天书老人未有不虞。“你特意前来，是要告诉我什么事。”
“老祖，您也知，岁月消逝，有些事情，谁也躲不过。”
白妖妖的酒醉清醒了几分，她面颊依旧红润，神色却认真了许多，“老头子，有事，你就快点说。”
“老祖看惯了人去楼空，恐也不会太在意吧。”
白妖妖明确了他要说的是什么事了，眼帘垂了垂，“本非无情，又怎会不在意。”
“那好，老头子我就泄你一些天机，以还幼时点播之恩了。”
白妖妖笑了，“活的久有一点就是好，好像全天下都欠了我恩情。但又一点又不好，一个老头子跟我说，幼时受了我的恩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书老人畅快地笑了出声。“老祖又何介怀，这全天下，皆是你的后辈。”
“说的也不错。你有话快些说吧。”
“好。”天书老人直白地说道，“老祖，你真龙军这一群人，要应劫了。”
“什么？什么什么？”白妖妖迷惑起来，“一群人？应劫？”
天书老人道，“其实，本是你一人之劫，但因为你大方，将自身机缘，分给了他们，于是他们也担了些你的劫。换句话说，他们会和你一同应劫。”
白妖妖甩了甩脑袋，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怎么回事？”
“老祖，您存活了千千万万年，已是这世间无敌的存在。但您，依旧有弱点。”他笑着笃定地说。
白妖妖眯了眯眼。
“您万年渡一劫，一劫渡一年。渡劫时期的您会极度虚弱，所以您会寻找可以躲避的地方躲过那一年。您实力强大，寻得的天才地宝也多，又亲和天道，擅长界域之道。您若是躲藏，将会极端难寻，但也不是寻不到。”
白妖妖的眼睛危险起来。
“老祖，你别这样看我，天书胆子小，吓不得的。”
白妖妖直起了身子，后仰了过去，这次，她已经完全清醒了，“你继续说。”
“您这次应劫，看似天劫，实是劫中之劫。您渡天劫时，恐会遭人暗算，最终走火入魔，步入归墟。”
白妖妖的呼吸稍稍一滞。
“而您的亲卫们，战神会陨落，姬榕会陨落，就连白疾，也会陨落。”
白妖妖冲上前抓住他的衣领，“你说什么！！”
天书继续道，“老祖，这是将来一定会发生的。天书已经泄露了许多天机，接下来已不便再说，老祖知道了这些，当做些准备吧。”
白妖妖还想拉着天书继续问些话，然天书老头早已做好了准备，他身影一晃，竟是虚影。
真是醉得厉害了，连眼前之人是虚是实都没分辨清。
她晃着身子，起来身。
有些头痛，揉了揉。提着酒壶摇摇晃晃地往真龙军营帐中走了去。
此时的她，还未有将天书老人的话放在心上。
－－－－－－题外话－－－－－－
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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