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颜见他们两人不敢答话，不禁淡淡地道：“罢了罢了，跟你们聊没意思。还是余生好点，什么话都愿意跟我聊。”
“王大人，余生可曾提过我？”屠颜突然眯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王韬道。
“呃……”
闻言，王韬额头上冒出细汗。
相比于慕容灿的无理取闹，胡作非为，他更怕眼前人跟他较真。
他没有犹豫，立刻将余生对墨羽所说的话跟屠颜讲一遍。
“呵！果真是没出息，竟然撞伤这么多人，还想去插余生的队？活该被打，余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呀。
那些被伤到的百姓，你赔钱了没有？”
屠颜看向王韬，沉着脸问道。
“都赔了公子。”王韬道。
屠颜若有所指地道：
“嘿嘿，赔了就好，王大人呀，我记得百姓进出城门是不用交钱的，你别玩过火了。”
王韬惶恐不安，赶紧答道：
“公子，那些钱在下都会用来修缮城隍庙和山神庙的，一部分就捐给穷苦百姓，绝不中饱私囊。”
“好，既然如此，我就不查你了。但是，我不查不代表我的师兄师姐还有我的老师不会查。
你们做的那些恶心勾当，最后收拾好尾巴，别让我抓到把柄，不然你们就完蛋了。”屠颜笑眯眯地道。
“好的好的，公子放心。”王韬立刻回答道。
“行吧，我下去休息了，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屠颜说着，就从太师椅上下来，离开了大殿。
王韬和夏侯杰松了一口气。
“大人，着余生到底是何人，竟然还真的认识禹道阁的人。”夏侯杰不解地道。
“余生？呵呵，不管他是何人，都不是我们能够惹得起的人。”王韬摇了摇头，没有多说。
墨羽一家被灭门的消息，不胫而走，闹得满城风雨，猜测众多。
第二天，屠颜也得知了，勃然大怒质问王韬，王韬闭口不言，屠颜无奈，放下狠话后离去。
……
长川州，明月山。
延绵不断的山脉如同形成围成一个圆，圆中是巨大湖泊，宛若明月一般，俗称明月山。
明月山听起来很温和明亮，可实际上确实凡人的禁区。
绵绵八百里全都是荒山，有各种凶猛的野兽，除了军队，没有人敢进入其中。
当然，有修士敢进，但这些百姓都不知道。
明月山有一条官道横穿而过，是本朝先皇修的，只为了打通长川州和均州。
实际上，这条官道只有军队会走，一般的百姓都会走另一条官道，直接绕过明月山，不敢踏上这条官道。
传闻，明月山是水神和山神共同居住的地方，一是害怕冒犯了，二是害怕凶兽猛兽，所以一般人都不上这官道。
长川州，乃是皇都所在之州，明月山又有这么一个神秘的传言。
故而，皇帝下令，动用十万劳役，在最高的山巅修建了水神和山神的庙宇。
当今陛下，更是为水神庙和山神庙旁修建自己的一个养心殿，名为太华殿。
在殿中，能一览众山小也能遥望明月山水翠。
可惜，修着太华殿的代价是巨大的。
十万劳工，死了一半，太医解刨后，发现死了的劳工都是中毒了。
皇帝陛下也没有住进传说中的太华殿。
于是世人皆知，明月山不仅有山神水神还有放毒的瘟神，人人谈之色变。
月色明朗。
余生一行人，来到明月山脚下。
对于闻名于世的明月湖和明月山，他们自然都知道。
但为了节省世间，也没了观赏长穿第一美景。
两人两妖可谓是艺高人胆大，没有任何顾忌，因为在当地，他们也是传说。
所以他们直接选择走横穿明月山的官道。
月色下，黑霸天和青于媚暂时化为人形，一边休息一边闲聊着。
“霸天，长川州的水神和山神真住在这里？”牛元量好奇问道。
“应该是，这事罗青大人跟我们说过。”黑霸天声音嗡嗡地答道。
“他们实力如何？天禹把八州的妖神，是不是都归他们管？
要不我们去找他玩玩吧，你们是妖他也是妖，大家一起玩嘛。”牛元量笑眯眯地问道。
“罗青大人曾说过，天禹境内各路妖神都由他们管，至于实力如何就不知道了，应该非常非常强。
牛道长，您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明月山才好。”黑霸天苦笑回答。
“怕什么。有我师弟在呢。
于媚呀，你在妖中长得应该是顶尖的了。
我相信这里的水神山神什么的看见你就会流口水，我们就用美人计，混入他们府邸中，好好玩一玩如何？”
牛元量又跑到青于媚旁边，眯着小眼睛一本正经地道。
“咯咯咯，还美人计呢，牛道长，要不我们凑合凑合凑合？”青于媚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然后吐出蛇舌，把牛元量给吓得后退两步。
黑霸天见状，也嘿嘿笑道：“牛道长，我们行，你可以跟于媚试试，她功夫好着呢。”
牛元量赶紧跑到余生旁边，疯狂摇头，脸上满是嫌弃。
见牛元量被吓到，黑霸天和青于媚对视大笑。
“师弟，师弟。要不你跟于媚试试？”牛元量赶紧扯了扯余生，挤眉弄眼地道。
余生没有心思跟他们玩笑，面色凝重。
不知为何，进入了明月山后，他就感觉莫名的压抑，如同有座大山压在心头一般。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刚重生，遇见红衣恶鬼时，他也有这种压抑感。
蓦地，背后的鬼头刀就发出颤动。
官道上突然出现一个男子，来得很突兀，他几步间就来到四人面前。
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牛元量也皱眉看了过去，眼中有好奇和惊惧。
黑霸天和青于媚神情恐惧，好似遇到了恐怖之物一般。
男子中年模样，身穿红褐色长袍，眼眸竟也是绿色的，跟黑霸天的差不多，他所到之处，有月光洒落。
男子站定，余生心头升起强烈的逃生欲，可自己却动弹不得。
“猫妖、蛇妖。借愿力化形的！你们是哪的妖，怎会来这里？”男子直接对着黑霸天和青于媚道。
黑霸天和青于媚下意识地看向余生，因为他们也感受到了褐袍男子的大，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对抗的。
褐袍男子自然见到了两妖细微的眼神变化，不解地道：
“以他为主？你们两个妖神，竟然以一个凡人为尊？！”
他眼中有错愕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余生看着他，内心有些惊恐，因为他感到了死亡的味道，鬼头刀也陷入了沉寂之中，如同一柄铁刀一样。
竟然能下住鬼头刀，眼前绝非是一般的妖。
路上，自己也遇上了不少水神、山神，但却没有哪一个能让鬼头刀陷入这种沉寂的状态。
隐约间，他已经猜测到了男子的身份。
“阁下想作甚？”
余生压制内心的恐惧，反问道
“咦，你身上的符箓不少呀。
竟还有玉符，有意思，看来还跟修士有点关系。”男子仅仅看了一眼余生，就惊讶地开口。
好强大，仅仅盯着自己一眼，就感觉整个人被他看穿了，余生感觉不太妙。
“你们跟我走吧，堂堂妖神，竟然跟着两个凡人，简直就是笑话。”
余生还没说话，他就继续道。
话落。
黑霸天和青于媚无动于衷。
“他们不想走，你勉强了也不如意。”余生心头隐怒，淡淡地道。
说话时，他心中也十分警惕，全身紧绷着，已经做好了其实掏出玉符的准备。
眼前的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太危险了。
“闭嘴。轮到你说话？”
闻言，褐袍男子眯了眯眼，随手一甩，周围的石土就以极快的速度汇聚成巨大的手掌。
余生刚想掏出玉符，那石土手掌就直接砸在自己和牛元量的身上。
嘭！
余生只觉得浑身剧痛，头昏脑涨，一时间陷入了短暂的昏迷中，耳中嗡嗡作响，砸在官道旁的树上。
看向一旁，才发现牛元量软躺在一边，脖子都断了，脸扭转到背后，小眼睛逐渐失去了光泽，手指头动了动，他七窍流血不知死活。
“牛鼻子！”余生惊慌大吼一声。
他刚想挣扎起来，那巨大的掌印就轰了下来，整个人陷入昏沉之中。
一股强大的挤压力涌来，余生感觉自己会被瞬间抓爆。
痛感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而来，他咬着牙，拼命召唤鬼头刀，却发现鬼头刀没有半点反应。
手臂骨折了，肋骨断裂了，鲜血倒涌出来，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自己。
他勉强抬起头看过去，只见褐袍男子背对着自己，黑霸天和青于媚被他强大的妖力给压得跪了下去。
“咦，还没死？”
褐袍男子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石土手掌的力又强大了几分。
咔咔。
双腿也被捏折了。
“求你，别杀他，我们跟你走！”
“求求你了！”
意识昏沉之际，余生听见了黑霸天和青于媚的哀求声。
他心中绝望。
随即，无尽的黑暗涌来，世界都黑暗了。
……
不知过了多久。
刺痛感突然将他惊醒，依旧是皓月当空，
余生在迷糊间，发现鬼头刀不知何时，已经悬浮在自己旁边，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进入自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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