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文网 > 科幻小说 > 仰望 > 第30章 仰望

周五,律晔科技在祁大报告厅举办宣讲会。

    报告厅里灯光明亮,到场的学生很多,整个报告厅都坐得满满当当,来得晚的同学只能站后面,手里拿着自己的简历。

    宣讲官在台上侃侃而谈,学生们听得认真。

    许宿野待在报告厅旁边的休息室,处理工作上的事。

    助理姚立低声问:“许总,下周在平大的宣讲会,您要出席吗?”平大和祁大都是顶级院校,排名不分先后。

    “不去。”

    “好的。”姚立把这件事记下。

    他本以为,许总特意来祁大,是因为看重招聘事宜,要亲自把关。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或许许总只是想回母校看看吧。

    过了一个小时,许宿野看了眼腕表,已经下午四点二十了。

    他揉了揉眉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有人来找我吗?”

    姚立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看向他:“应该没有,林秘书没联系我。”

    许宿野沉默。

    “许总,您跟谁有约吗?”

    “没。”

    许宿野眉宇不自觉地皱在一起,心情有些躁。

    这个时间,时绿应该已经下课了。

    她果然没来找他吗?

    时绿正在办公室里填写申请,下周她要出国参加教学研讨会,需要其他老师帮她代几天课。

    填完申请,她坐在办公室随意看着手机,等许宿野那边结束。

    下午五点半,教师群里的消息刷得飞快。

    时绿平时都会开免打扰,很少点进群里看。

    消息刷屏的时候,她正好退到主页面,捕捉到了一个关键词:律晔。

    她点进群里,所有人都在说同一件事。

    宣讲会刚结束,律晔科技的负责人受伤了。

    被不知道哪个学生从楼上抛下来的矿泉水瓶砸到了头,当场昏迷,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现在学校正在查高空抛物的学生的身份。

    【受伤的是律晔的负责人?】

    【对,不知道在律晔是什么职位,地位不低。】

    【咱们学校怎么会有素质这么低的学生?不知道高空抛物很危险吗?】

    【刚才有学生发朋友圈说这事,还拍了照片,全是血,我让他把朋友圈删了。】

    看到“负责人”三个字的时候,时绿脑子里“嗡”的一下,浑身的血液几乎在刹那间冻结。

    群里有几张模糊了血腥部分的图,穿黑西装的男人趴在地上,后脑部分已经被血液染红。

    其他有用的信息完全看不出来。

    时绿立刻起身,跑向报告厅。

    只是她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救护车离开。

    附近围着很多人,有学生有老师,也有律晔科技的人。

    校方正在和律晔科技的人交涉,学生们有的在拍照,有的提供线索,整片空地都又乱又嘈杂。

    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圈住事发的那片空地,不让人靠近。

    时绿在人群中寻找许宿野的身影,却并没有找到他。

    视线通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灰色地砖上的血。是颜色很深的红色,浓稠到流动不开,像是炸开的油漆桶。

    她拨了许宿野的电话,“嘟嘟嘟”的提示音有规律地响着,最后也没有人接。

    时绿眼前一阵阵地发黑,腿忽然一软,差点跌倒在地。她赶紧扶住一旁的树。

    摇晃的树影投射到她身上,阴凉而冰冷。

    时绿问了几个学生,知道现在受伤的人已经被送到三院,她立刻打车过去。

    跌跌撞撞地下车,问清急诊室的方向,连忙跑过去。

    时绿在医院看到了许宿野。

    不是在病床上,是在急诊室外面。

    他身上西装整洁,衬衫难得出现褶皱。他正注视着急救室的方向,皮肤在医院灯光下显得更加冷白。眼皮遮住半瞳,轮廓瘦削,嘴唇浅红。

    不期然看到时绿出现,许宿野第一反应是以为自己眼花了。

    他盯着时绿,时绿也在盯着他,眼眸一瞬不瞬。

    走廊明亮,有很多医护人员从他们身边走过。

    该怎么形容见到许宿野安然无恙的那一瞬间。

    像是从山顶陡然坠落,快要摔到最低端,砸个头破血流的时候,忽然被身上绑着的弹性绳拉住。

    然后从死到生,终于得救。

    许宿野在时绿脸上看到了惊慌和害怕,她很少有这样的表情。

    记忆中,上一次看到她这样,是他落水那次。时绿一直很害怕他出事。

    时绿面上毫无血色,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差点瘫软在地。

    许宿野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走过去将她接住。

    时绿顺势靠在他胸前,闭上眼睛,缓解着过快的心跳,以及因为刚才的剧烈跑步,被-干涩空气刮痛的喉。

    “受伤的是谁?”待气息平复,时绿掀起眼睫,看向他。

    “招聘负责人。”许宿野低声解释。

    这个负责人跟许宿野从前就认识,有不错的交情,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

    时绿扯了扯苍白的唇,从得知有个律晔的人出事起,就几乎一直处于空白状态的大脑,在这一刻才终于恢复运转。

    她当时的想法很简单,许宿野职位最高,或许别人会误以为他是负责人。

    现在仔细一想,就算一开始有人这么误会,后面传开了肯定也会有学生认出他。

    毕竟许宿野之前来过祁大,很多人都特意去听他的讲座,而且他的长相如此出色,没道理会这么快就被人忘记。

    关心则乱,这个词不无道理。

    时绿点点头,“你要继续在这里待着吗?”

    “嗯,”许宿野担忧地看向她,“我先让助理送你回去。”

    时绿没有拒绝。

    这是他们公司的事,她跟许宿野的关系没公开,在这里确实不合适。

    她离开许宿野的怀抱,重新站定。

    许宿野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没事吧?”

    “没事。”

    助理姚立很快回来,他把黑色的手机还给许宿野,“许总,您的手机。刚才有个电话打进来,我在缴费处,人比较多,没听到。”

    许宿野点亮屏幕,是一串没有备注,但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他眼波微动,立刻看向时绿,后者却没再看他。时绿表情淡漠,用手顺了一下额角的碎发,她这样站在医院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姚立没见过时绿,好奇的视线在她和许宿野之间来回。

    许宿野让姚立送时绿回去。

    “好的,送到哪儿?”

    “雁来云湾。”

    姚立看向时绿的眼神立刻有了变化。

    时绿和许宿野都没解释。临走之前,时绿对许宿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转身离开。

    晚上接近十二点钟,许宿野才回来。

    他并不是一直都在医院待着,受伤那人脱离生命危险以后,他就回了公司处理事情。

    在许母离开当天,许宿野就搬回了时绿这里。

    他放轻动作打开门,客厅没开灯,厚厚的窗帘完全拉上,几乎没有任何光线,家具的轮廓都看不真切。

    许宿野以为时绿已经睡了,怕吵醒她就没开灯。站在玄关处等了一会儿,等眼睛稍微适应了黑暗,他才换上拖鞋,慢慢踩着黑暗走进来。

    在这样的寂静中,稍微有点响动都会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即便已经把脚步声放到了最轻,还是能听到沉闷有规律的声响。

    许宿野走到桌前倒了杯水,杯子边缘刚碰到嘴唇,听到黑暗中传来突兀的一声“你回来了”。

    他看向声源处。

    漆黑一片中,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有个朦胧的黑色人影从沙发上坐起来。

    “啪嗒”。

    许宿野按下灯的开关,屋里瞬间变得明亮。

    时绿不适应地眯起眼睛,眼睫半阖。

    她已经卸妆了,身上穿着黑色的丝质睡裙,轻薄贴在身上,皮肤雪白,身形纤瘦。偌大的客厅里,光影稀疏,她独自一人坐在长长的沙发上,显得有些孤寂。

    许宿野从没想过,时绿会等他回家。

    他先是一怔,然后浓浓的惊喜涌上心头,漆黑的眼瞳瞬间亮起。

    许宿野走到时绿身边坐下,温柔抱住她,亲了亲她的侧脸,然后用下巴轻轻蹭她头顶柔软的发丝,低声说:“我不知道你在等我。”

    时绿任由他抱着,却只是安静待在他怀里,没什么回应。

    “抱歉,今天的事没有及时告诉你,让你担心了。”许宿野当时的想法是,这件事跟时绿无关,她应该也不会在意。所以他就没告诉她,打算等事情稳定下来,再从医院回来送她回家。

    他不知道外面传的消息是什么样的,也没想到时绿会误以为,受伤的是他。

    “嗯,”时绿淡淡应了,然后换了个话题,“我下周要出国。”

    许宿野动作一滞,握着她的肩,缓缓跟她拉开距离。

    他微低着头,漆黑的眼看向她,“出国?”

    “嗯,参加一个会。”

    得知不是要永远离开,许宿野心下稍松,继续问道:“多久回来?我陪你去。”

    “不用,一周之内回。”

    说完,时绿轻轻推开他,踩上拖鞋,回了卧室。看上去像是困倦极了。

    许宿野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最后还是没叫住她。

    她等他那么久,肯定累坏了,有话明天再说也一样,他这么想着。

    许宿野坐在沙发上,掌心贴在还留有她体温的地方。

    他在空荡荡的客厅里一个人发呆。

    想到今天的事,忍不住弯起唇。

    后来许宿野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来谈一谈这天发生的事情。

    他发现,时绿不太喜欢跟人交心,也很少有想要倾诉衷肠的时候。

    那些温存的话只好先藏在心里。

    很快就到了时绿出国这一天。

    她走的时候,许宿野送她去机场。

    在登机前,许宿野再三叮嘱她好好吃药。

    等她的航班起飞,许宿野却没离开机场。

    而是,乘坐下一班飞机,跟着她去了国外。

    虽然时绿最近的情况有所好转,也一直在按时吃药,但许宿野还是不能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必须待在她附近,确保她一旦出事,他能第一时间赶过去救她。

    恰巧有个项目需要他出国去谈,干脆就提前了这个项目的时间。助理和项目负责人已经在前一天抵达目的地。

    直到许宿野下了飞机,都没收到任何来自时绿的消息或电话。

    他只能主动给她打过去,直到电话快要被自动挂断,她才接听。

    “时绿,你到了吗?”许宿野问。

    “嗯。”

    “你现在在去酒店的路上?”

    “嗯,先挂了。”

    时绿是看到了来接她的老朋友,所以才会挂断电话。

    可她并没有跟许宿野解释,他当然不会知道。

    在国外那几天,时绿很少联系许宿野,像是完全把他忘了。

    只有忙完的空闲时间,她才会偶尔回复几条他的消息。

    在时绿眼里,他们两个应该是异地的状态才对。

    可她好像完全不思念他。

    就跟以前一样。

    大学时期,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隔着十几个小时的时差。

    许宿野喜欢跟她分享他的日常,基本上要参加比赛,或者忙项目的时候都会告诉她,免得她联系不上他会担心。

    可实际上,时绿几乎从来没主动联系过他。

    对于他的日常,她似乎也并不关心。

    许宿野一开始还会问她在做什么,可总是时隔很久才能收到回复。

    偶尔他会忍不住拨她的电话,大部分时候都会被她挂断。

    如果第一个电话没被接起来,他是不能打第二个的,不然就会被拉黑,这是时绿定下的规矩。

    所以异国恋那两年,对于许宿野来说,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

    他几乎要被思念,担忧和不安全感折磨疯掉。

    印象很深的一次是,他拨通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

    可出现的却不是时绿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嗓音粗哑,背景声音又吵又乱,听起来像是酒吧之类的地方。

    许宿野问时绿在哪。

    那个男人喝醉了,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许宿野几乎快急疯了。

    他放弃了一个很重要的程序设计大赛,买了最近的航班,直到登机前,才终于收到时绿的回信。

    她说跟朋友去酒吧,手机跟朋友的拿错了。

    许宿野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这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可以这么过去。

    他只不过是没忍住,多嘴问了她一句,是跟哪些朋友出去玩。

    就被时绿挂断电话。

    然后她把他拉黑了。

    他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白天黑夜都没办法做到同步的距离。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

    许宿野别无选择,只能采取最笨的方式——去时绿学校找她。

    所以他最后还是坐上了那个航班的飞机,去了她的学校。

    所幸他英语不错,打听到了时绿所在的专业的上课地点。

    就那么干等着,最后他终于见到了她。

    时绿看到他的时候惊讶极了,脚步立刻顿住。

    许宿野很久没见她,在此刻终于看到她安然无事,心这才落回实处。

    他不敢再过问她的生活,只是求她把自己的号码放出来。

    时绿皱起眉看他,仿佛是在表达她对他行为的不赞同。

    最后她还是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号码放了出来。

    回想起这段辛酸的过往,许宿野心里除了庆幸终于熬过去以外,几乎没其他感受。

    他并不因此而迁怒时绿。

    时绿不是故意的,这只是她性格使然,他一直都这么想。

    除了这么想以外,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理由,来让自己坚持下去。

    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时绿拒绝给他任何承诺,只字不提他们的未来。

    之前他多多少少会觉得不安,会忍不住去想,或许她对他完全没有感情。

    可后来看到她买好的戒指,许宿野立刻释然。

    时绿不是不爱他,只是她表达爱的方式跟别人不一样而已。

    可不管怎样,她是时绿,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人,是能让他一辈子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人。

    许宿野一边忙着生意,一边陪着时绿度过了这几天。

    期间他试探着提出想跟她视频,结果不出所料被拒绝。

    时绿一共在国外待了七天,给他发的消息,加起来都不到二十条。

    他们只打过一次电话,在她去那天。

    许宿野提前把项目谈妥回国,然后装作刚到的样子,接时绿回家。

    回到家里,时绿拿出个盒子递给他。

    许宿野关上门,看着那个黑色的盒子,问道:“给我的吗?”

    时绿点头,“嗯,我去洗澡了。”

    她刚走,许宿野就打开了盒子。

    丝绒布上躺着一对袖扣,黑色的。

    他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看。

    想到这是时绿特意买给他的,这几天的所有苦楚,都在瞬间被替换成了更多的甜蜜。

    许宿野把袖扣重新装进盒子,妥善保存。

    他很容易满足。

    不管时绿有多冷淡,只要她心里有他就好。

    原本他们的生活可以继续这么平静地过下去。

    虽然时绿大部分时间都很冷淡,很少表现出对他的在意,就连在床上,她也总是比他更容易让心情冷却下来。但只要她愿意陪在他身边,许宿野就已经很满意了。

    可还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打破了这种平静。

    有天晚上,云三冬画好了《驯化》漫画的开头,邀请时绿去她家里看。

    时绿在晚饭后出门,拒绝了许宿野送她的提议,站在电梯间里等着。

    半分钟后,电梯门缓缓打开,走出一个同样穿着黑裙,烫了卷发的女人,手里拿着件很眼熟的黑色西装外套。

    看到时绿,那女人眼神变了变,很快若无其事地从时绿身边走过。

    因为电梯是上行的,时绿没进去,而是继续等着电梯下来。

    刚才那个女人跟许宿野的交谈声从另一端传来,在空旷安静的走廊里很清晰。

    “许总,姚助理临时有事,让我把合同拿给您。这是您的外套,之前您忘记拿了。”

    “嗯。”

    可能是那女人还没走,许宿野问了句:“还有事?”

    在面对除了时绿以外的其他人的时候,许宿野的声音一向冷漠,没有温度。

    可他这样,反倒会让声音因为高不可攀的意味,而显得磁性勾人。

    “许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跟您汇报一下,可能会占用比较多的时间,如果您有空的话,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谈吗?”

    听到这里,电梯到了,时绿走进电梯,毫不停留。

    她并不好奇那个女人的打扮为什么跟她这么像,并不好奇这件事后续的发展,也并不好奇,许宿野的外套,为什么会在那个女人手里。

    但她还是生气了。

    不是因为吃醋,许宿野整个人都被她牢牢地掌控在手里,她不需要吃醋。

    只是因为,他没处理好他的私事,让这件事暴露在她面前,惹她不快。

    到云三冬家,时绿在数位屏上看到了《驯化》的开头。

    主角的长相参照了她和许宿野。她多情的桃花眼,他漆黑冷漠的黑瞳。

    故事从初中开始。

    天清气朗的日子,他们穿着蓝白干净的校服,一起坐在明亮的教室里。

    讲台上,老师正在讲解知识点,白色粉笔末在空气中飞舞。

    讲台下,教室后排,时绿趴在桌子上打瞌睡。许宿野面前放着两本书,他同时在两本书上划重点,记笔记。

    趁着老师面对黑板写板书的间隙,他会侧过头,专注地望着她的睡颜。

    时间在一瞬间倒退。

    时绿看着漫画上的情景,思绪飘回到很多年前。记忆里的场景,跟眼前的漫画逐渐重叠。

    纸片人变得鲜活,一点点变成了,学生时代那个优秀而干净的少年的模样。

    睡着的时绿睁开眼,然后就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

    温暖的风吹起白色窗帘,光线透进来,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衬得他皮肤白皙到几乎透明,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楚。他转向她,湿润的气息仿佛贴在耳边。

    在她面前,他好似没有脾气一般,永远眉目温柔,深深地望着她。

    直到云三冬出声,打断了时绿的思绪。

    “帽帽,你的手机一直在响诶。”云三冬指了指桌上的黑色手机。

    时绿关上手机,彻底无视了许宿野打来的电话和发来的消息,还有一张外套被扔在垃圾桶里的照片。

    时绿一晚上都没回去。

    就算知道她在朋友家里很安全,许宿野依然心神不宁了一晚上。

    其实跟林秘书说话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电梯间那边。自然能听到,时绿是什么时候坐上电梯离开的。她听到了。

    许宿野试着跟她解释,跟她道歉,可那些消息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不平等的。

    他没有权利过问时绿的任何事,但时绿可以掌控他的一切。

    今天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让时绿不开心了,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染指,心里不舒服。

    所以她要惩罚他,让他的心不停在滚着热油的锅里浮沉,饱受煎熬,让他一整晚都没办法安然入睡。

    时绿太善变了。

    她可以为了弥补他的遗憾,做自己并不擅长的事,一遍一遍地去努力,哪怕被人围观,被人坑也不发脾气。

    她会在误以为他出事的时候,惊慌万分地赶来。发现他一切安好,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她还会记得给他带礼物。

    同样是她,会在温存之后,毫不留恋地抽身离开。

    会在他们分别两地期间,几乎不与他联络。

    会在他没把自己的私事处理好,惹她不快的时候,甚至不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跟时绿相处的那些年里,她总是这样。

    上一秒她可以爱到愿意为他付出一切,甚至愿意陪他去死。

    可下一秒,她或许就会踹在他身上,冷漠地让他滚。

    时绿极端的性格,让她好的时候比任何人都好,坏的时候也比任何人都能狠下心。

    许宿野一边被她反复无常的性子折磨,一边却又深深痴迷于此,难以自拔。

    不管是她的好,还是她的坏,都让他近乎病态地喜爱。

    许宿野分不清,自己是被时绿彻底驯化,所以才会有这种扭曲的想法。

    还是跟时绿无关。

    他这样偏执的人,一旦深深爱上,天生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失去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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