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时薇哑然, 她无法反驳穆辰的话。
穆辰已经强势地托住她的后脑, 将她按至自己身前, 低头吻她。
许久, 他们吻完后，穆辰再低头看她, 发现时薇的长发有些乱，她的红唇莹润，水眸中潋滟又藏着旖旎春色。
这个样子，不是在勾引他么？
时薇摸着自己发痛的唇，皱眉看向穆辰时，又看到了穆辰黑眸中燃烧的欲.望，她反应极快，迅速从他的腿和案台间的空隙跳下来，往客厅走：“真的有生日礼物。”
穆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眸子沉了沉，只得将厨房的灯关好，跟随她一同去客厅。
客厅里，时薇从包里翻了翻，拿出来一个小礼盒，背着手走到穆辰面前，红唇轻勾：“生日快乐，我的男人。”
我的男人。
这个称呼无疑取悦了穆辰，穆辰眸中染上暖色，他接过小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枚崭新的钥匙扣，依旧是小红帽的模样，甚至样式都和过去的那枚所差无几，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这样相似的钥匙扣来的。
时薇轻声道：“有一次你在实验室里发烧了，我给你买的药，从你的兜里掉出来的这个，我才知道你还留着它。”
接着，时薇语气轻松道：“都那么破了，送你个新的。”
穆辰的目光落在掌心里小小的红色钥匙扣上，半晌，他说：“两个我都会留着。”
一个致敬过去，一个代表未来。
存在即有意义，不管过去是美好多还是伤害多，那都是命运给予他们恩赐的证明，恩赐他们相遇，也恩赐他们相爱。
时薇笑笑：“随你。”
她故意揶揄道：“它都这么破了，你还留着，足以证明对我念念不忘那么多年了，我明明我之前说了那种话，你那么恨我，怎么不扔它？”
穆辰闻言，嘴角轻轻扯出一个微小的弧度：“谁知道呢。”
他沉沉的目光落在时薇的脸上：“恨你也爱你。
好像爱过你之后，就不知道怎么爱别人了。”
所以不舍得扔掉和时薇有关的一切东西。
好在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他们还是相爱了。
时薇听得心酸，她一直在努力付出，去爱他、对他好，可是这些和他做的那些相比，总觉得还是远远不够。
穆辰把新的钥匙扣拿进卧室里，小心而珍惜地收好，从卧室出来的时候，他眉头一皱，似是想起来什么：“说起来，实验室那时果真是你给我买的药。”
时薇：“……”
当时他其实问过她药是不是她买的，时薇回答的是，要是她的话，绝对会给他买头孢配酒，说走就走，而不是退烧药配水。
看她的表情，穆辰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不善：“以后对我不要口是心非。”
时薇看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你之前对我口是心非的还少吗？”
他俩刚重逢的时候，说不上怪谁，谁都不曾表达爱意，谁都不会低头认输。
穆辰顿了下，低头看她：“以后不会了。”
这是他的保证。
时薇看着他的黑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类似感动，却又不止是感动，很多情绪混合在一起，她点头：“我以后也不会了。”
感情最重要的是信任，如果想长长久久地走下去，对对方的信任是最基本的。
她以后会全心全意地爱穆辰，把她的余生交给他，去完完全全地信任他，时薇知道，穆辰也是如此。
两个人幼稚地互相保证完后，时间已经接近晚上10点。
时薇指指自己原先住的房间：“我晚上还住那间吧？”
穆辰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声音平静：“恩。
睡前陪我看场电影。”
这个要求不过分，时薇点头答应，坐到穆辰身边，捧着个抱枕看穆辰选电影，穆辰按着遥控器，选来选去，最后选了个惊悚片《咒恨》。
时薇连电影的封面都不敢看，她用抱枕挡住大半屏幕，声音有点闷：“……我困了，想睡觉。”
穆辰看她一眼：“陪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闭着眼睛。”
惊悚片的声音很有恐怖氛围的……关键是，时薇每次都会忍不住看，再被吓得睡不着觉。
时薇抬眸，神情尽量淡定，和他商量：“要不换个喜剧片？
爱情片？”
穆辰已经点了播放键，电视屏幕上直接便是阴森森的恐怖氛围，连带着恐怖片特有的背景音在客厅里回响，他说：“这部剧情简介还可以。”
顿了下，穆辰又补充：“我过生日。”
言外之意——今天我过生日，我想看哪个，要听我的。
这时候倒是知道摆起寿星的谱了……偏偏他给的理由十足充分，时薇无法反驳，明明不记得他有爱看惊悚片的嗜好啊。
穆辰靠在沙发上，开始看起电影来，从时薇的角度望过去，他神色认真，下颚线的线条在白炽光下延展出流畅的弧线，鼻梁高挺，似乎真的被剧情吸引。
时薇捧着抱枕听了会，也大概听懂了这部惊悚片的剧情，一个小女孩总能看见自己死去的弟弟，不断和父母说她弟弟在哪里，她父母害怕，想带着她去驱鬼，却接二连三地陷入种种怪事中。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时薇不自觉地从抱枕中露出一条缝来，跟着看了会儿，电视屏幕上正放映着他们所遇到的怪事，比如家里的狗半夜开始嚎叫，声音凄厉，第二天狗就不见了；防盗门锁得好好的，半夜却突然被打开等。
惊悚的氛围很到位，背景音也忽远忽近，凄厉无比。
其实还是挺渗人的。
时薇下意识地往穆辰那边靠，她和穆辰贴得很近，目光却还克制不住的看着电视屏幕。
穆辰一直在注意着她的动静，发现时薇和高中时在班级里放恐怖片的样子如出一辙。
他想，这么多年过去，她的胆子一点没变。
蓦地，屏幕上放大出现了小女孩的弟弟，小男孩只有眼白，没有瞳仁，浑身血淋淋的，咧嘴笑在床头笑的样子残忍而天真，格外地可怖。
小女孩弟弟出现得太突然，连电影背影音都没变，穆辰没来得及捂住时薇的眼睛，让时薇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小男孩的脸。
阴森可怖的、放大的脸。
只听时薇一声尖叫，她整个人直接扑进了穆辰怀里。
“不要看了！”
时薇不自觉地发抖，穆辰紧紧地抱住她，抬手便把电视关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轻声安抚她：“好，不看了。”
说着，大手抚上她的发，他的黑眸中都是怜惜。
他其实不是有多想看惊悚片，他只是想和时薇一起看惊悚片。
但是真吓到她了，穆辰又有些心疼。
时薇缓了会才好一些，她怕的东西不多，恐怖片算一项。
她趴在穆辰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草木香，也觉得稍微安心了一些。
穆辰的大手放在她背上，像在给小猫顺毛。
许久，时薇平复好心情，坐起来：“我已经没事了。
很晚了，我们睡觉吧。”
穆辰应道：“好。”
两个人各回各的房间，穆辰刚坐到床上不到五分钟，就听到门边传来了时薇的声音：“咳。
要不然，我们还是一起睡吧？”
穆辰很好地将唇角扬起的弧度悄悄隐藏起来，他不动声色地将门打开，面色淡然：“进来吧。”
没有说时薇是因为看了惊悚片，不敢一个人睡觉的事实。
时薇自然也不会去解释，她把自己屋的被子抱过来，像上次一样自觉地在大床的另外一侧放好，然后躺进去。
穆辰默然。
他将床头的灯关了，整个卧室里瞬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黑暗中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过了五分钟。
时薇往穆辰这边移了移。
她还是有些怕，刚才那个小男孩的突然出现确实吓到她了，特别是在屏幕上出现的那刻，他恰好便是坐在床头，咧嘴笑的时候露出森森白牙和没有瞳仁的眼睛。
而她旁边就是床头。
时薇下意识地往床头离得远一些、再远一些。
这样后退，时薇忽地撞上了身后人的身体。
她还没等说话，穆辰直接掀开了她的被子，把她整个人从后面抱住，自然而然地盖上他的被子，他说话时热气就喷在她的耳后：“别怕。”
时薇被他这样霸道地搂着，感受着他的胸膛，底气也足了些。
她睁大眼睛看着床头那片虚无的黑暗，声音有些小：“床头会不会坐着什么人？”
穆辰失笑：“不会。”
这样无助又装作镇定的时薇，可爱得像个小女孩，太难得，让他心尖泛软，声音都温和了些。
顿了下，他补充：“我在这，即便有，它也不敢过来。”
穆辰是无神论者，从来不信这些，这样说显然在安慰时薇。
其实时薇平时也不信，但不知怎么，看完惊悚片后，她总是会胡思乱想。
时薇轻声说：“我们说点什么别的转移注意力吧。”
穆辰认真地思考了一会，低声开口：“寒假时，你卧室暖气坏的那天晚上，你也住在这张床上。
你睡着了以后，我吻了你。”
时薇微怔，那个时候，穆辰口口声声说让她不要高估自己，他不会碰她，却在她无意识地情况下，吻了她。
穆辰继续道：“我那时问你，我该拿你怎么办，既恨着你，又放不下你，睡着的你没有给我答案。”
时薇听到穆辰说这些，只觉得心疼。
颜娇娇说过，爱她很累，可这么辛苦的事，穆辰却坚持了这么多年。
时薇轻轻地翻过身，和穆辰面对面，月光下能隐约看到他有棱有角的轮廓，时薇伸出手，用指尖描他的眉眼，描着描着，她吻了上去。
吻他的眉、睫毛、鼻子和嘴唇，轻柔如羽毛一样的吻，带着珍惜的意味，她无意识地撩拨着他，穆辰闭眼感受着她柔软的唇，觉得身体的火，似乎又被她的动作点燃，烧了起来。
两人贴的太近，他的反应时薇一下子就感觉到了，时薇停下动作，安静了许久。
还是能感觉到。
她犹豫片刻，开口问他：“需要我帮你么？”
我帮你。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做，但是可以帮他解决。
穆辰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只要一想象她会怎么帮她，穆辰就有些克制不住，他咬紧牙关，唇线紧抿，隐忍道：“算了。”
时薇想张口，穆辰打断她：“别出声，睡吧。”
这种时候，连她的声音都是催.情剂。
时薇听出来他的声音哑得厉害，知道他忍得难受，轻声道：“你要是想做，也……可以。”
穆辰沉默了五秒，突然抬手扯开时薇的睡衣，时薇的肩头暴露在空气里时，能瞬间感觉到空气在肌肤上肆虐的凉意。
然后穆辰低头，对着时薇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去。
时薇闷哼一声，穆辰的牙齿在她细嫩的肌肤上辗转厮磨，片刻后，他的唇离开，时薇毫无瑕疵的肩头便留下了一个整齐的咬痕。
穆辰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他们的距离很近，呼吸间都是对方的气息，穆辰的声音喑哑：“你没做好准备，我不强迫你。”
他用手掌大力地按了按那个咬痕：“这是我留下的痕迹，它意味着——
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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