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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春/宵


领证之后,顾辞年给团队工作人员每人封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收到红包时,团队里的男男女女都惊呆了,简直是喜出望外。微信群里,聊天页面刷过数十页,大家欣喜之余七嘴八舌地“点评”起影帝这番壕气的操作。


同事A:【别人结婚不是都收红包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往外送红包的,老板可真壕。】


同事B:【而且,这还只是领证,并不是举办婚礼!!!】


同事C:【我记得老板拿影帝奖杯时最多也就是请大家吃顿饭,可从来没发过红包的。】


同事D:【啧啧啧,这足以显现出老板娘的重要性,老板可真是太喜欢她了。】


同事E:【何止是喜欢?简直就是迷恋好吧?这么多年来我还从来没见老板用那种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


同事F:【哪种眼神?】


同事E:【说不上来,反正如果他拿那种眼神看我一眼,我就会立即被击中心脏,捧心倒地,整个人化开,他让我干什么我都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是干的那种眼神。】


同事A:【……哦,别想了,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


一群人聊得正欢,沉默许久的阿远突然出声了。


阿远:【别说用那种眼神了,我现在连老板冷漠的眼神都看不到一个,只要有甜甜姐在,我最多只能看见他一张侧脸,有时候他还会直接把我赶走,让我提前下班。说起来,我都好几天没见过他了。】


同事C:【啊啊啊,真的好羡慕你,不用工作躺着就能拿工资还不会挨骂,早知道我当初应该面试助理的。】


同事B:【我记得当初锐姐问过你要不要当助理的啊,你自己拒绝了的。】


同事C:【废话,那时候老板整个就是一行走的冰山,能说一个字坚决不会用两个字的,我这么一个话唠跟在他身边,不给冻死也得给憋死。】


同事E:【哈哈哈哈,这倒是,谁能想到这么一生人勿近的冰山也能被爱情融化呢?你们说老板是不是被下降头了?】


阿远:【劝你闭嘴,再多说狗命不保.JPG】


阿远:【这个话你就在群里开开玩笑就算了,可别出去乱说,让老大听到,分分钟要你狗命。】


同事E:【得甜甜心者得天下,不说了,我这就给老板娘做数据去。】


阿远:【那我问问老大明天要不要我去接他。】


三分钟后。


阿远:【好的,老大说给我放假了,最近都不需要我再出现了。微笑.JPG】


众人:【……】


另一边,英锐边敷面膜边百无聊赖地刷了刷工作群里大家的闲聊,正想要回复一句,顾辞年给她打来了电话。


英锐忙接通,男人低醇的声音传来,暗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近期不要给我接任何通告了,我打算休息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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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锐叹口气,打开行程表看了眼他这一年本来就推到所剩无几的通告安排,平静问道:“近期有什么私事要处理吗?”


“没。”顾辞年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我这不是刚领完证吗?”


英锐:“?”


顾辞年:“打算度个蜜月。”


英锐:“……”


结婚度蜜月她知道,领证也要度蜜月还是第一次听说。


沉默片刻,英锐唇角慢慢扯出一抹笑:“你这还真是,从此君王不早朝啊。”


“……”


结束通话,顾辞年偏眸看向倪布恬,“锐姐说我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倪布恬正在回复苏叶的微信,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哦。”


顾辞年不满她的敷衍,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俯身在她面前,一手撑着沙发,微侧着头看她,漆瞳被灯光染着细碎的光:“甜甜,你知道这句诗的上一句是什么吗?”


突然被考起了古诗词,倪布恬回复微信的手指顿了顿,“唔”了声,正要从回忆里调取正确答案,顾辞年就已经在她之前开口。


“是‘春宵苦短日高起’。”


他声音低低沉沉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底满满装着她的倒影,像在诱导似的,悠悠问:“再上一句呢?”


“……”


“是‘芙蓉帐暖度春/宵’。”


倪布恬:“……”


手机恰在这时震动了声,顾辞年眼尾微敛,朝她手心看了眼,倪布恬隐隐约约的从他眼底看到某种危险的意味。


黑眸似火,是燃着欲/念的缱/绻和占有。


她手腕下意识动了动,敏感的神经被他那眼神烧着,突突地跳,莫名地有些紧张,又暗含着某种连自己也难以形容的隐隐期待。


像是被春风吹拂过的青草尖,柔柔地在心上绕。


她别过眼去,不看他,低声嘟囔了句:“你这是在考我古诗背诵吗?”


顾辞年唇畔微勾,悠悠吐气:“不是——”


“——我只是想和你共度春/宵。”


倪布恬:“……”


手机又震。这次被他直接从手心里抽走,丢在茶几上,顾辞年的声音越来越沉,合着风吹窗口窸窸窣窣的声响,颗粒感分明,滚过她的神经末梢,他已经起身,将她抱起。


“不过,如果你对古诗背诵感兴趣的话,我也可以陪你一起背。”


顾辞年抱着倪布恬大步往卧室里走,途经酒柜,他从里面取了半瓶红酒,捏了只高脚杯,一并带上。


倪布恬脸颊发烫,埋在他颈窝里,感受着他微微滚烫的冷白皮肤下,那转头而被拉出的,略略凸起的青筋。


她声音不自知地低软下来,含着丝娇憨,挣扎着推他:“你干嘛?你要喝酒吗?”


顾辞年胸口轻轻震动,在低笑,用脚踢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被子拉起来,盖在她身上。


他倒了点红酒,微抿一口,俯身撑着床板,在她唇上啄了下。


淡淡的酒液沾染上唇角,激得倪布恬头皮一麻,只听他在耳边低喃:“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倪布恬觉得自己的耳膜连带着耳后最敏锐的神经被撩拨地轻轻一动,下一刻,他就已经轻压着她颈后的皮肤,挺直的鼻梁一寸寸凑近过来,湿/热的双唇贴上了她的眼皮。


轻轻一吻,再吻,手指在她颈后轻抚,像把玩一块羊脂玉。


“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


“……”


“你从哪看来的这些诗?”倪布恬咬着唇,没忍住轻轻嘀咕了句,心尖发痒,又想笑。


顾辞年凝眸看她,语气一本正经,“你不是想听?”


谁想听这些了?


“没正经。”


倪布恬轻抿着唇,用脚尖踹他。


顾辞年抬手抓住她的脚,又向她贴近了一分。


他眸光沉沉,沿着她的眼睫,目光温柔地向下描摹,又低头咬住她的唇,手指轻轻地,拂过她的眉心。


双唇被他吮着,缱绻又缠/绵,倪布恬像一条渴水的鱼,微仰脖子温柔回应着他。


男人沉哑的声音缓缓入耳:“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


“……”


他起身,关掉卧室里的吊灯,随手打开墙角的小夜灯。


暖黄的灯光像夏日里清淡的橘子汽水,在房间里慢慢化开,如气泡般悠悠晃晃地将两人兜进去。


顾辞年手指抚摸着她的侧脸,眼睫轻垂着,低低地看着她,眼角眉梢饱含春情笑意,“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


“……”


倪布恬歪着脑袋看他,侧脸埋进枕头里,吃吃发笑,笑弯了眼睛。


顾辞年就像一个万花筒,绚烂,丰富,她瞪大了眼睛看啊看,总能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发现那么一些让人忍不住唇角上扬的小惊喜。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也像是万花筒,新鲜、有趣,永远不觉得烦腻。


连做那种事情都能被他搞出令人咋舌的新鲜花样来。


“还有吗?”她指尖轻描着他的鼻梁,好像慢慢适应了眼下这个状况,和他叫起板来了。


本以为他已经词穷了,然而下一秒,身前蓦地一凉,紧接着,又是一热,心口一片震颤。


她深吸口气,堪堪忍住已经冲到唇边的叫声。


顾辞年反手抓过被子,遮住了她的头顶。


周遭暗下来。


他的眸光掩在被子下,在昏昧光线里悠悠沉沉,似长夜下绰绰不灭的灯火。


声音在唇畔边被咬得断续破碎,羽毛似的,撩着心,“胸前雪,凭君咬。”


“……”


倪布恬紧抿住双唇,贝齿暗暗在口腔里咬紧,低垂着眼睫瞧他。


他抬起眸来,与她对视,忽而低笑出声,“好了,不能再背了。”


倪布恬扬了扬眉,故作镇定,尾音藏着颤抖:“诗句储备都用完了吧?”


“当然不是。”


他手指绞弄着风云,神情却坦然无辜:“甜甜,我一向不擅长一心二用的。”


“……”


他低眸朝身下扫了眼,“最美的诗句就在我眼前,我哪还有心思去背别人的诗?”


倪布恬:“……”


感官□□控,耳膜被他磁哑的音色低磨,她分明看清他眼底的促狭,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他还在笑,眼角含情,眼尾藏欲,性感滚在喉结上,占有欲凝结指尖。


“再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好用诗句背出来。”


他一字一句,和她咬耳朵,气息低沉滚烫::“太露/骨,我也会害羞的。”


倪布恬:“……”


缠着人不依不饶的时候可没见他有过丝毫的害羞……


吐槽的话还没来得及在脑海里组织成句,下一刻,她就被顶/得狠狠向后一缩,咬着牙低/吟着骂了声:“顾辞年!”


男人略一停顿,抬眸紧紧盯住了她,眸光幽深,欲/意重重地磨着她:“我在呢,老婆。”


“老婆,想我了吗?”


他沉沉盯着她,那眸光,不可抑制地将她点燃。


偏他还觉得不够,轻扯着唇角一字一顿道:“我想你了。”


存在感重重密密地挤着她,他微不可查地咬住下颌,喟叹。


“想你。”


“我们两个,都想你。”


“……”


缠绵爬上灯,旖旎在发散,橘子气泡在夜色中摇晃起落,欲破不破。


云层堆积,雨水低落,不知是谁先缩紧了手脚,“砰”得一声,气泡倏然炸裂,摇晃夜色归于片刻沉寂,泛着甜意的汽水汩汩流洒出来。


有人用裹着缠绵爱意的声色,一声声地低喃——


“老婆……”


“你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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