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儿啊？“
两个月后，见谢成章在收拾行李，秦湘悦问道。
”哦，还记得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美国咨询公司的创始人吗？叫尼克的？他们在昆明办了一个卫星导航研讨会，邀请了行业内不少人去参加，也请了我。“
”我还以为他是个骗子，没想到来真的啊。“秦湘悦笑道。
”你有时间可以看看他们上次在卫星导航展会上给我的那份行业研究报告，能写出那样的报告，就不可能是骗子。“谢成章一边叠衣服，一边用脸往书架方向指了指。
他已经把那份报告拿了回来。
”好，好，知道啦......去多久？“秦湘悦不是第一次杯推销这份报告，只不过，她在天罡办负责国际合作，每天的事情和经手的报告已经够多了。
”明早去，下午开始，住一个晚上，后天上午还有半天，然后就回来啦。怎么了？舍不得啊？“谢成章往秦湘悦跟前凑了凑。
”哼，谁稀罕啊。“秦湘悦笑着撇了撇嘴，然后正色提醒道：”不过呢，我还是想提醒你，跟外国人打交道总归要多个心眼，你负责的可是咱们国家的天罡卫星载荷，虽然不是顶级机密，也算是我们的核心机密了，可别忘了保密哦......“
然后，她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哪怕他们用美色引诱你，也一个字都不能说。“
”老婆大人，你就放心吧，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处级干部，人家犯得着对我用美人计吗？不过，你提醒的是，我肯定会注意保密的。“
谢成章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以为然：”都这么多年了，每年我们都要做保密教育，我这根弦还是时刻紧绷着的，哪怕那个尼克不是美国人，是个中国人，我也要注意啊......“
昆明之行让他感到十分值得。除了他之外，中宇航国际合作部的同事也被邀请，还有行业内不少国际知名企业的中国区高管和员工，悉数到场。总的来说，这个研讨会总规模不大，一共也就几十个人，但讨论的议题质量很高，谢成章也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到如此多的卫星导航尤其是GPS相关外企的同行，经过交流，他大开眼界。而那些企业对于中宇航也是仰慕已久，能够与谢成章和他的同事们交流，他们也感到十分新鲜：“载人航天、运载火箭、天罡卫星，原来都是你们搞的啊，厉害，厉害！早就听说过中宇航的名号，现在才有机会稍微多了解一点，真是相见恨晚！”
那顿晚餐，也是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还是应该多跟外面接触接触，开开眼界呀......“回北京的飞机上，谢成章跟同行的同事感慨。
飞机刚落地，谢成章就收到了尼克的短信：“谢总，希望你顺利落地，这次多谢来昆明捧场，我们后续还会安排类似的活动，还诚挚邀请你继续参加。当然，最感谢的是在你的牵线之下，我们这次跟贵公司签署了一份合作备忘录，很荣幸能够为中国航天的领军企业提供咨询服务。”
“好说，好说，也感谢你们举办这么有意义的活动，之后如果有时间，我一定继续参加。”谢成章爽快的回复。
很快，他便又投入到紧张的天罡卫星载荷国产化的工作当中去，一时忘了尼克和这家咨询公司，而尼克也没有再联系他，如果谢成章有点儿闲，又多个心眼，或许会认为尼克过河拆桥，一旦建立好了跟中宇航正式的对接渠道之后，就把他给忘了。
“国辉，你再跟周姐她们把除了原子钟之外的思路理一理，经过这阵子的努力，我已经看到了你们的进步，除了1203院之外，其它院所，还有中科院那边的合作单位都很给力，我们先集中精力把难度稍微小一点的攻关下来，然后集中优势兵力攻关氢原子种和铯原子钟，原子钟是个持久战！”
在听取完张国辉的又一轮汇报之后，谢成章深感欣慰。在张国辉离开他办公室之前，他鼓励了张国辉几句，然后低头看了看表，已经接近晚上六点半。
“到家又要七点半了吧......”谢成章摇了摇头，不过，当他想到秦湘悦亲手做的饭菜，顿时动力十足，马上收拾公文包，准备下班。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尼克打来的。
“哦？好久没跟他联系了......”谢成章想着，接通电话。
“谢总，打扰啦，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尼克的声音永远是那么热情和充满精力。
“都挺好，你呢？”谢成章受到感染，尽管有些疲惫，也提高嗓门回复道。
“我也一样，一切都很不错，目前我们正在跟你们在上回的合作备忘录基础之上谈具体的合作内容，进展也十分不错，所以想给你一个电话，表示感谢。”
“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谢成章再次惊异于他的情商，“我们如果最终真能达成具体的合作，那也是双方互惠的，我们也能从你们那儿学到不少东西。”
“谈到这个，如果我们真能为中宇航做点什么，肯定倍感荣幸，同时，我其实倒有一点小事情想请教一下谢总......”尼克的语速稍微慢了下来，语气里充满了诚恳。
“哦？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谢成章一边爽快的回答，一边在心中开始提高警惕。他不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形，很多时候，别人就是打着“小忙”、“小问题”的幌子，向他打听一些敏感信息。
“好，谢总是爽快人，我就直说了......”尼克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是关于天罡系统的，我们看到媒体报道，天罡二代明年就要建成，并且服务可以覆盖整个亚太区，目前的进展还顺利吗？”
“哈哈，果然打听天罡系统了......”谢成章心中暗自笑道：“不过，这个请求倒也不过分，关心天罡二代进展的人多了去了，目前我们还是进展顺利的，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瞒。”
于是，他回答道：“谢谢关心，都挺顺利的，明年我们应该就能享受到天罡二代的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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