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文网 > 言情小说 > 快穿年代之天生媚骨 > 让凤凰男高攀不起①⑦


病床上的陈民翰尚且一边吐着血沫一边咬牙切齿道:“罗素素!你别想跟我离婚!我就是要像水蛭一样吸在你身上,让你得逞不了!”


罗胜国大步跑过来,猛地扇了陈民翰一个巴掌:“你他妈做的好事儿!”


陈民翰一下子被打蒙了,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罗胜国是在给罗素素出气,心里对罗胜国的怨气又多加了一分。


可谁想到罗胜国带着几个科级干部急匆匆的就跑了,所有人均是面色凝重,仿佛世界末日了一般。


赵慧兰心疼的趴在陈民翰床边,看着他更肿的左脸,不断咒骂罗胜国。


张民祥小心翼翼的凑过来,向陈民翰看着,陈民翰阴沉着脸,问道:“民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民祥嘴唇抖了抖,抬起眼小声道:“哥,我听他们打电话,好像说是井喷了,啥是井喷啊?”


陈民翰猛地睁大了眼睛,一咕噜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坐起来之后,他才觉得骨头节都疼,被何日越打的快要下不了地了。


井喷对一个采油厂来说,可以堪称重大事故了,稍有处理不慎,就可能引发井场爆炸,更何况,喷出来的那些气体和油,本身就对人体有害。


不过这个年代,这种基层单位还没有什么环保意识,顶多觉得,即便把井喷抑制住了,周围杂七杂八的石头泥浆也要清理很长时间。


温曜靠在卫生所的门口,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她正在系统里查阅这一次事件的资料。


在第一世的记载里,的确也发生了井喷事件,只不过那次是因为从农村招来的临时工没有灌够泥浆,导致了地底压力过大,发生的井喷,而陈民翰在这次事故中,英勇冲上去,带领着一干工人处理了井喷,最后没有发生任何爆炸危险,受伤的人数也很少,损失降到了最低。


陈民翰因此被厂里表彰,被市里破格提拔,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科长,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现在,这个井喷事故却变成了陈民翰的工作过失,由于和刘香婷的事情曝光,和罗素素的家庭不和,还有来自老丈人的压力,以及随时失去队长身份的恐惧,导致他根本没有心思放在工作上,地质队新找到的这个采油区块本身就地形复杂,陈民翰却没有过多重视。


一切犹如蝴蝶效应一般,从温曜来这里的一刻起,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躺在床上的陈民翰还在思索,其实井喷虽然算是一个事故,但同时也是一个机遇,如果把握好这个机遇,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如果他在受伤的情况下还解决了井喷......


大概会被厂里乃至市里竖成典型吧,甚至还有更多的他没想到的潜在好处。


陈民翰热血沸腾了,他是个年轻人,年轻人就是应该有野心,有狠劲儿,他就算豁出半条命去,也得赶到现场,成为最有用的那个人!


想罢,他咬着牙再次从床上坐了起来,冲张民祥招了招手:“民祥,快过来,扶我去现场!”


赵慧兰吓了一跳,扑过去抓住陈民翰道:“民翰呐,你干什么去,那可是井喷啊,你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


陈民翰皱着眉甩开赵慧兰的手,叹道:“妈,你懂什么!”


张民祥在病房门口微微垂下了头,嘀咕道:“哥...他们好像说是因为你,因为你才井喷的...”


陈民翰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的胸腔压迫的肋骨隐隐作痛,他瞬间想起了罗胜国的那一巴掌,身上的冷汗霎时渗了出来,这事儿如果是他造成的,性质可就变了,原来方才罗胜国不是为罗素素出气,是为了井喷么?


他也不管不顾自己的伤了,顶着被包着纱布的脑袋,蹬上鞋,一瘸一拐的就往门外面跑。


他要尽自己全部的能力,把这件事情压制住,或者说,把能证明是他过错的东西销毁掉。


陈民翰的眼神发狠,像是两颗冰冷的带毒的钉子,此时此刻,真正威胁到他利益的时候,陈民翰终于原形毕露,他所伪装的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形象,在一瞬之间崩塌。


他只是个输不起的小人,他这么多年努力从农村考出来,从种地的阴影下逃出来,从一辈子没出息,吃不起好东西的生活里涅槃重生,他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被打回原形的,哪怕用最低级最卑劣的手段,他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陈民翰脑子里疯狂的回忆着,如果现场认定是他的责任,那一定是各种数据的原因了,他作为采油一队的队长,只可能是开采具体用料的问题,那只要证明这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别人的责任,他顶多算是一个监管不当,可能会被批评,会被降职,但绝不会一蹶不振。


老孙......


陈民翰有一个邪恶的念头,老孙是采油队的副队长,和他其实算是平级,他能做的决定,事实上老孙强硬一点也不是不能做,他只要把这件事推到老孙身上,并且最好能有证据证明,这件事就是老孙造成的,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民祥,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医院。”陈民翰双眼猩红带着野性的交代道。


张民祥是个文盲,对自己哥哥唯命是从,他赶紧点点头:“行,反正咱俩长得像,我在你床上装会儿你,你赶紧走吧。”


赵慧兰六神无主,眼巴巴的望着陈民翰跑出了医院,她喘着气坐在椅子上,不明白今天晚上为什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陈民翰没有去井喷现场,反而趁着大家全都赶往一线的时候,偷偷溜到了采油队的办公楼外。


门口传达室里的老大爷睡着了,正趴在桌子上打呼噜,他蹑手蹑脚的弯着腰,生怕弄出一点儿响声来,好在队里还没有引进监控摄像,门外的那个也早就不好使了,就是个摆设。


等拐过了楼道,彻底离开了门卫的视线范围,陈民翰的一颗心稍稍踏实了些,他和老孙的办公室就隔着一堵墙,但他知道,老孙有个习惯,喜欢把备用钥匙放在门檐上。


陈民翰先是到了自己的屋里,把所有跟新区块开发有关的资料调了出来,有研究所传来的,还有地质所传来的,他对比着自己总结下发到一线的各种数据,这才赫然发现,在注水和泥浆的用量上,他竟然少填了一个零。


少加了一个零,那就是多大的量啊,怪不得压力不够,造成了地下的井喷,他不记得自己在做这个表的时候干什么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做的这个表,这段时间他的事情太多,压力也太大了,无暇管工作上的事情。


陈民翰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他小心翼翼的拿着这些资料,蹑手蹑脚的跑到了老孙的办公室门口。


他伸手在门檐上摸了一把,很快,摸到了一个银色的小钥匙。


其实办公室的门都不太严实,用的也都是最普通的锁,以前有人丢了钥匙,都是几个大男人用脚踹门,踹几下也就打开了。


但是现在不行了,他不能留下一点儿把柄,他把钥匙拿在手里,露出一丝邪笑。


其实也不怪他,要怪就怪老孙这个人实在是太不谨慎,钥匙放的位置,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了,而且老孙偏偏就是副队长,怎么会那么巧,一定是老天不想亡他!


陈民翰将钥匙插进了锁头,听着金属摩擦的声音,他心里砰砰跳,不由得又涌起了一丝巨大的快感,他发现他找到了一个新思路,谁规定成功一定要是按部就班勤勤恳恳呢,有多少勤勤恳恳的人,最后还不是被有权有势的挤了下去,有多少像他一样有才的人,最后还不是一辈子被人压着。


说实话,他跟老孙无冤无仇,但是他不由得想起了三国时期的枭雄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多么有气势,多么有王者之风!


他就要成为那样的人!


陈民翰一鼓作气,猛地推开了老孙办公室的门,手往门边一拉,拉亮了灯绳。


他脸上疯狂的笑意突然凝结住了。


温曜靠着老孙的办公桌,两条长腿微微交叠着,双手虚虚的环抱着胸,她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桃花眼紧紧盯着陈民翰:“总算来啦。”


陈民翰狠狠一抖,不由得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罗素素是怎么进来的?


单位门口的锁都是老式的,只有走的时候能从外面锁上,想要进去,也当然要在外面打开锁,可罗素素既然进去了,锁又怎么会被从外面锁上呢?


难不成她是从窗户进来的?这可是三层的窗户啊!


陈民翰不由得毛骨悚然,他总觉得最近罗素素有些怪,他在罗素素面前几乎无处遁形,罗素素什么都可以计算好,只为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素素......”陈民翰喏喏的叫了一声,牙齿不由得打颤。


温曜离开办公桌,直起身子,慢悠悠的走向陈民翰,她轻轻的一勾唇:“怎么才来啊,我还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不来了呢。”


陈民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里握着的钥匙深深的嵌进了他的掌心,他强撑着露出一丝僵硬的笑:“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温曜倒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没关系,我也不懂,我就是到这儿来看看,办公室里会不会凭空多出几份文件。”


陈民翰的手快要抓不住那一沓的资料了,他阴郁的掀起眼皮,盯着罗素素,低声威胁道:“罗素素,我才是你的丈夫,在这种大是大非上,我劝你不要同情心作祟。”


温曜轻轻揉了揉指甲,看着陈民翰微笑,一边微笑一边随手抬起了一旁的红色电话。


她一边把电话拿起来,一边用圆润的指肚按着按钮。


陈民翰的神经紧绷着,此时此刻,慌乱之间他竟然起了更邪恶的念头,如果罗素素不听话......他一歪头,看到了一旁的消防栓。


温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已经按完了键,电话里传出嘟的一声。


陈民翰不知道她给谁打电话,但是给谁打电话都不行,今天在办公室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该留下任何踪迹。


他猛地朝温曜冲了过来:“谁让你打电话了!”


他想一手按掉电话,一手掐住罗素素的脖子,彻底把她降服。


温曜只是冷冷的一扫,随手拽过老孙桌子上放着的钢笔,猛地一甩。


陈民翰只觉得什么东西过来了,他还没来的及眨眼,钢笔的尖头已经深深的刺入了他的掌心,蓝墨水和溢出的鲜血混合在一起,瞬间流了出来。


一股钝痛从陈民翰的掌心传来,他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罗素素。


罗素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的,甩过来的钢笔,能稳稳的扎进自己的掌心,并且她没有任何其余的防范措施,仿佛她知道,这一出手,就一定会成功一样。


温曜幽幽道:“陈民翰,你想找死?”


电话又嘟了一声,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陈民翰一把把钢笔拔了出来,他不敢扔在地上,只得揣在兜里,电话的声响让他心悸,他咬牙切齿道:“素素,别让我恨你,不然我无论如何都要报复你!”


温曜轻蔑的一笑:“你这张嘴,还是不要说话了。”说罢,她猛然出手,一把抓住陈民翰的下巴,在陈民翰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硬生生的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


陈民翰险些疼的昏了过去,一阵酥麻的痛感从两腮传到大脑皮层,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下巴了。


口水不由自主的从唇边流下来,淌到地上,他努力的捧着自己的下巴,惊恐的望着温曜,就仿佛平日里见到了鬼。


他不由得想起了张民祥,当初张民祥说是罗素素掰断了他的手指,陈民翰还一万个不信,但现在,当这种事情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身上,却由不得他不信了。


罗素素根本不是柔弱之辈,或许几个男人在她面前都不一定是对手,而张民祥的手指,当然是罗素素掰断的。


陈民翰后悔不迭,要是早就相信了张民祥的话,他不会对罗素素没有一点儿防备。


电话终于不响了,因为对面已经接起来了。


一个甜美的女声从电话对面传来:“您好,这里是局长办公室,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温曜噙着笑,看着捧着下巴和手掌哆嗦的陈民翰,慢悠悠道:“你好,我要举报。”


对面顿了顿,立刻严肃了起来:“请问您要举报哪方面的事情呢?我这里帮您做下登记。”


温曜道:“东区采油厂的采油一队队长陈民翰,玩忽职守造成今晚的井喷事故,而他本人非但没有亲临现场,反而喝的烂醉,和人当街打架进了医院,在事发之后,更是偷偷潜进同事的办公室,企图栽赃陷害,被我逮了个正着,有门卫可以作证。”


“好的,请问您的姓名。”


“罗素素,陈民翰的妻子罗素素。”


陈民翰眼睛里的血丝都爆出来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罗素素颠倒黑白的说了这件事,明明他是先陪专家喝的酒,之后才出现了这回事,怎么就变成了不愿去一线解决问题,反而去找人喝酒打架了呢?


他的口水一直往下流,怎奈嘴巴合不上,止都止不住,他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咆哮着:“柔户户!累湖嚯!”


陈民翰气的目眦尽裂,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温曜却优雅的将电话挂了,她凑上前去,噙着笑道:“恨我么?恨不得我去死么?可我不在乎呢。”


因为罗素素去死的时候,你似乎也不是很在乎呢。


陈民翰浑身不自主的哆嗦了起来,他终于觉得,罗素素是个比他还要狠一百倍的角色,他仿佛被压在了五指山下的孙悟空,动弹不得,无力回天。


罗素素竟然能如此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罗素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那结婚这段时间,罗素素的愚蠢都是在伪装么?


陈民翰噗通一声跪在了温曜的面前。


他双手紧紧抱住温曜的腿,眼中带着卑微的绝望的祈求,他继续用含糊不清的语气嘶吼道:“别毁了唔!别毁了唔!”


温曜冷冷的一脚把他踢开,像是摒弃一件肮脏的抹布。


陈民翰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他和罗素素,到底是如何走到这个地步的?


“唔跟你离分!离分!哩晃过我这次!”陈民翰又爬起来,跪在罗素素脚下,猛地朝她磕了几个头。


夫妻一场,他不相信罗素素连这点机会都不给他。


温曜看着陈民翰跪地地上的狼狈模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


“陈民翰,要是你不想加害老孙,或许你还不至于永无翻身之日,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包括罗素素对你的报复。”


陈民翰怔怔的抬起眼,心中希望的小火苗被瞬间熄灭了。


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了。


温曜甩开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陈民翰望着她的背影,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口水滴在了地板上,湿哒哒的一小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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