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文网 > 都市小说 > 别恋 > 第75章 这个不可以看……

昨晚在程家的晚餐最终以霍音跟程嘉让的关系在众人面前猝不及防地曝光,  程嘉让慢条斯理吐出一句“不好意思,小姑娘就是太心疼我了”,彻底坐实他们的关系,  画上戏剧性的句点。

    以至于霍音不得不重新接受程家几位的一轮审视和问询。

    大太太拉着她问了好多问题,  看起来比白日里聊程霖的事情还要感兴趣。

    二太太倒是知晓以后只瞥过她,浅淡地应下,没说可以,  也没说不可以,  只是很淡,  表示知道了。

    拿不准她的情绪。

    从程家老宅出来以后,  霍音问了程嘉让好几遍他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这人噙着笑咬死了不是故意,  还“安慰”她说她这样的小姑娘没人会不喜欢,他妈的性格他最了解知道他有对象高兴还来不及,只是她从来不把高兴挂脸上。

    简直堪称巧舌如簧。

    气得霍音愣是一晚上没搭理他。

    还好第二天上班之前,霍音就收到通知,  这天策划公司的人会去和何家那边进行沟通,  他们暂时都不用去程家。

    而且,  昨天策划公司那边定下来的初步计划,  今天已经拿去给何家商议,  暂时没有需要执行的任务,  所以霍音这边没有其他工作要做。

    她一大早给余响通过电话,就被程嘉让开车送到社里。

    因为之后的工作安排已定下,  社里没有什么需要霍音做的工作。

    她只是帮余响打打下手,  动手整理整理资料改改稿子。

    百无聊赖终于快到午休,霍音随手整理着手里的资料,无聊之际,  倒是难得在社里见到一位有日子没见的熟人。

    顾姝彤来社里找余响拿资料,一进要闻部二组的大门就直奔余响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霍音就坐在余响办公室最近的工位上。

    “小音?你不是去忙…了吗,怎么还过来社里?”

    霍音手上厚厚一沓资料刚刚整理完,在桌面上戳齐,冷不丁就听到这么一句。

    转过头去的时候,顾师姐正站在她身后,笑意盈盈看她。

    “师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霍音惊讶过后,应了师姐的问题,

    “我那边今天通知我不用过去,我就来这边帮响姐干点儿活。”

    顾姝彤笑了下:

    “我们小音可真勤快。”

    “师姐呢?师姐今天过来找响姐?”

    “噢我呀,”

    顾姝彤扬了扬手里的文件,

    “你响姐给我打电话,跟我讲她这儿攒了一大堆的活儿没人肯去干,让我来挑挑哪个能帮她解决解决。”

    午间的办公室里,鼠标键盘声休止,办公室里人走得零零散散。

    只剩下几个同事还在埋头忙着手头的工作。

    办公室临近马路,窗外车流汹涌,洇进屋里一点似有若无的杂音。

    她们两个讲话的声音不算大。

    霍音想起上周五听余响提起过一次,余响手里堆着无人愿意做的选题都是一些比较苦累的活,真做起来恐怕要吃不少苦。

    她思及此,不禁开口问顾姝彤:

    “上回我听响姐说那几个选题都是长线工作,师姐选的是哪个?”

    话音刚落,未及顾姝彤回答,另一道声音打断她们的对话。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落地,霍音抬眼就看见余响推门快步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直奔她们两个所在的方向。

    “小顾,我想起来了,你那个选题的线索资料剩下那部分应该是在主编家里,上次我给主编送过去,他扣下一部分说想先看一下。”

    “在老爷子那儿啊,那行,我现在过去取一趟。”

    顾姝彤点头回应。

    “嗯行,那你路上慢点儿。”

    余响扬扬手,显然还在忙,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要往回走,刚走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看一眼霍音的方向,

    “你也跟着去吧。”

    “啊?”

    霍音突然被点到名,有些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余响又解释了一句:

    “小顾不是要去洺乡吗?这么一去少说也得三两个月,正好今天撞上了,去吧,趁她出发之前跟她玩会儿,这儿的事儿没什么要紧的,一会儿我自己就搞定了。”

    ……

    “师姐,你真的要去洺乡吗?”

    霍音坐上顾姝彤那辆粉色甲壳虫副驾驶,微拧着眉翻看手上的选题文件。

    洺乡市她知道。

    国内拐/卖妇女儿童重灾区。

    由于洺乡市所在省地处高原,高山环立,洺乡更是处于大山夹缝之中。

    这里开发难度大,发展速度缓慢,以至经济落后封建思想根深蒂固。

    上世纪末大量的案件调查统计显示,全国被拐/卖已寻回的妇女儿童,有百分之**十都是被卖到洺乡。

    不过进到二十一世纪,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与进步,这种情况较之以前已经有极大好转。

    只是难免有漏网之鱼。

    甲壳虫汽车在北京城车水马龙中穿行,霍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觉得这洺乡之行,绝非是三两个月能解决的事情。

    她忍不住小声嘟囔:

    “一定要去的话,自己过去吗?可是这样真的有点危险。”

    师姐要去做调查,那必然要深入其中。

    异地他乡伶仃一人,如有危险简直不堪设想。

    车子过了十字路口,才见顾师姐放慢车速,偏头往她的方向看过来。

    师姐很轻地笑了声,讲话却并无笑意:

    “再危险,总得有人要去做,不然那些无妄之灾,平白无故被拐走的女性怎么办呢。”

    “她们要永远像没破土的萝卜一样,被埋在土里,永远不见天日。”

    ……

    永远被埋在土里,永远不见天日。

    这是单想一想,都要觉得无法呼吸的感觉。

    霍音学新闻,每天都要有固定时间输入最新要闻,闲暇时间也会去翻看以前的一些消息。

    拐/卖妇女的新闻她看过很多,影视文艺作品也接触过很多。

    那些女孩子被拐走的时候,也不过是她这样的年纪。

    都正青春,年轻、美丽、各有学识。

    不幸中的万幸被寻回,却一个个疯了、傻了,被打断四肢、毁容、被迫怀孕生子、染上药石罔医的病症……

    面目全非。

    霍音很轻很轻吸了口气,听过顾师姐这两句话,她一时之间觉得有什么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

    倒是顾姝彤又温声补了话:

    “不用担心我的小音,傻不傻呀你,我当然会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了。”

    “而且社里会帮我派另外一男一女两位记者,三个人在一起,比较好有个照应。”

    霍音默了默,半晌才只说出一句。

    “……”

    “那就好,那就好。”

    霍音跟顾姝彤到达徐老爷子家别墅的时候,也才刚刚下午两点钟。

    老爷子前阵子就一声不响飞到三亚去度假,眼看着过去有些日子,到今天也没有回来。

    不过徐老家里有人在。

    他年纪大了,家里的阿姨是住家阿姨,十几年相处下来秉性都了解了,是以徐老不在家的时候,家门钥匙也会交给家里阿姨。

    她们来徐老家,从社里出发之前,顾姝彤就先给徐老家的阿姨打过电话。

    等她们到地方的时候,阿姨已经在老爷子家里沏好茶水等她们了。

    徐老家的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

    一开门见了她们两个,连忙退开身招呼她们进门,一边招呼还一边说:

    “快快快最近倒春寒,外头还挺冷的,快点儿进来。”

    “哎呀,这年过得也快,过年以来我这还是第一次见你们俩儿呢。”

    盛情难却。

    霍音和顾姝彤两个人喝过阿姨给她们倒的茶水,这才提起正事。

    开口的是顾姝彤:

    “阿姨,真是还麻烦你跑一趟了,我们今天是过来取一份资料的,之前余响姐送过来的一份关于‘被拐妇女’的资料。”

    “响姐给老爷子打过电话,说是阿姨您知道放哪儿了,还得麻烦阿姨帮我们找一下。”

    话音落下,阿姨很快点头,抬手指指楼梯的方向:

    “不麻烦不麻烦,先生给我通过电话了,你们要找的资料应该是放在先生的书房,不过类似的资料有好多份,我分不清哪个是你们要的。”

    “你们跟我上楼上看一下吧。”

    徐老的书房霍音还是第一次来。

    很大的一个房间,几乎有一楼的客厅那么大。除了一面为窗,另外三面都是正面墙几乎顶天花板高的大书架。

    密密匝匝摆满了各种书籍和文件。

    管家阿姨引着她们两个走到房间里唯一的方形写字台前。

    指了指桌上立放好的一排文件夹,说道:

    “你们要找的应该是在这里,我虽然帮先生收拾书房,但这些资料我没看过,你们自己打开看看哪个是你们要的吧。”

    大约因为她们两个是徐教授的亲传弟子,管家阿姨允许她们翻看桌上的文件。

    不过话说完,却没走,始终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两个。

    老爷子摆在桌面上的一排文件各不相同,甚至可以说是错综复杂,有十几年前的旧闻,也有还未刊发的消息。

    霍音跟顾师姐一人站在一头,从不同的方向一个个开始翻找。

    霍音这边一直翻开第五个文件夹,还不是她们要找的东西。

    她正欲像方才一样,将文件夹重新合上放回原位,动作到一半,却倏然见到有张纸片从文件夹里掉落,悠悠飘落到地上。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皱巴的白色信封。

    封口已拆,掉落的时候连带着里面的纸信纸一齐掉落。

    霍音第一反应俯身去捡。

    却同时听到旁边管家阿姨略显紧张的声音:

    “哎那个那个好像不能看,先生就是看了这个才跑到三亚去的。”

    可惜已经晚了。

    躺在地上的信纸上寥寥的两行字已经落入霍音眼中。

    ——“实在对不起,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说出口。小徐,谢谢你来看我这个老太太。我想我再不说出来,就要烂进土里了。”

    ——“我家咏琴难产并不是因为身体不好,你知道她身体很好,她是因为心里难过给你写了很多封信,被杀千刀的老屠户看到,他们父子两个把我的可怜的咏琴打到快死了。”

    这封信没有落款。

    但是写信的人是谁,已经昭然若揭。

    一九八五年刘咏琴难产大出血不止而亡。

    按照写信人的意思,她被殴打的时候,已经怀有八个月的身孕。

    霍音突然就想起来校庆第二天徐教授被安排当众讲话,她直播去采访另外的领导,无意中瞥见后台里,古稀老人对着一张纸哭得声泪俱下。

    她那时着急,现在才想到,原来是她的教授。

    这桩上世纪的昔年秘辛。

    终于远渡千里,穿过时光洪流,在三十七年后,到了老爷子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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