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什么意思？”顾以桐气得直跳脚。
“不急，很快你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顾南夕说完，也不理会顾以桐气得喷火的眼，直接站起身准备出去。
“你不说清楚，不准走。”顾以桐蛮横劲儿上来，于是一把拽住了顾南夕的手臂。
“放手！”顾南夕回头，目光略冷。
不知道为什么，被顾南夕这么盯着，顾以桐心里有些发虚。
顾南夕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她脸上都没有任何怒意，可顾以桐就是觉得后背脊梁骨那嗖嗖地冒着凉意。
她不自觉松开了手。
顾南夕没再多看她一眼，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
顾以桐也魂不守舍走出办公室，连公司里那些人异样的目光也顾不上，直接又开车回了医院。
一路上，她总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她感觉自己有点怕，必须马上告诉杜若佳。
顾以桐回到医院病房，只有杜若佳一个人躺在病床上。
“妈，爸走了？”顾以桐没有忽略杜若佳脸上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在床边站定，脸上有些犹豫。
杜若佳扫了她一眼，嗔怪道：“刚才去哪了？”
杜若佳刚才跟顾涵易卿卿我我了一番，此刻神清气爽的很，又哪里还有半分憔悴的模样。
“我去公司了……”
“找顾南夕了？”杜若佳一见女儿这霜打茄子的模样，就知道这蠢丫头肯定又吃了别人的亏。
这事也怪，顾南夕那贱人从小到大都让着以桐，不管好吃好玩的，从来都不敢跟以桐抢，对她的话也唯命是从。
可自从上次老爷子寿宴上出事以后，顾南夕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行事作风变得冷绝果断，倒有几分顾涵易年轻时的做派。
以桐被她一直压着打不说，就连她这个自诩精明的人，也有好几次差点就栽在了顾南夕那个贱人手里。
顾以桐见杜若佳一下猜中了自己的行踪，禁不住心虚地低下了头。
杜若佳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指了指她：“这个时候了，你去找她做什么？”
她见顾以桐低着头委屈那样，又恨恨地骂道：“等着吧，自有人收拾她。”
“妈，我刚是想奚落她几句，顺便探探她的反应。可是你知道吗，她一点都不害怕，而且还说应该害怕的是我才对……”顾以桐忍不住还是将当时顾南夕说的那几句莫名巧妙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杜若佳听完后，倒是没有像顾以桐那么大惊小怪。
“她这是强弩之末，懂吗？你爸刚才都跟我承诺了，回公司一定严厉处罚顾南夕那个贱人。依我看啊，这次赶她离开公司都算是轻的，以你爸刚才的意思，那是要直接人赶出顾家。”杜若佳得意地说。
顾以桐一听，顿时将对顾南夕的忌惮抛到脑后，她忙问道：“妈，爸真的这么说了？那就太好了，以后只要再也看不到顾南夕那张讨厌人的嘴脸，我就开心。”
“说的什么傻话，她顾南夕算什么东西？以前在顾家看我脸色过日子，以后啊，就让她流落街头，自生自灭去好了。”
“对，妈，不给她钱，离了顾家大小姐的身份，看她还有什么颜面活在世上。”顾以桐高兴地附和着。
病房里，母女俩兴高采烈地为顾南夕的后半生“谋划”。
顾涵易一到公司，就让人叫了顾南夕到自己办公室来。
“爸，您找我？”顾南夕轻推开门走进去。
顾涵易满脸怒色看着顾南夕问：“我才走几天，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好事！”
“我做什么了，让您这么生气？”顾南夕脸色平静地问。
“你杜姨流产了，这事你当时在现场吧？”顾涵易气极反笑，于是问道。
“我在。”
“她流产后，我联系不到她，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打了多少个，你自己看看手机。”顾涵易又满脸怒意地问。
顾南夕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这一点是我不对，我是故意没接您的电话。”
“故意没接？你是心虚不敢接吧？我现在只问你一遍，希望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你答不答应？”
“好。”
“是不是你推杜若佳摔下楼梯，她流产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顾涵易又问。
顾南夕没有丝毫犹豫，摇了摇头。
“不是你？那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你做的？”顾涵易气得吼了一句。
他右手用力一拍，檀木桌子虽然纹丝不动，但桌面上的东西却颤了几颤，仿佛充分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
“你让我说实话，我说了，可您又不信，我有什么办法。”顾南夕两手一摊，还是语气平静地说话。
顾涵易气得脸都涨红了，他瞪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喘着粗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跟这个唯一的女儿，就越走越远了呢？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女儿居然也会这样不动声色地跟他周旋了！
顾涵易心痛不已。
既为了那失去的孩子而心痛，也为了站在自己眼面前的这个女儿而心疼。
两个都是他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医院里躺着的那个还是他心爱的女人，他究竟该如何抉择。
顾南夕一直静静地看着顾涵易。
说实话，她有些震惊。
顾涵易能在憋了这么久，而没有一口就认定她是“杀人”凶手，这一点让她感到不可思议。
依据以往顾涵易对杜若佳的偏信和宠爱程度，她原本以为顾涵易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算账。
“爸，您想听事实真相吗？”顾南夕面上有些犹豫地问。
顾涵易怔了一下，他不懂顾南夕又想搞什么。
“您等一下，我有一段录音给您听。”顾南夕拿出了手机，她划开屏幕，找到了保存的第一段录音。
在按下按钮的那一刻，顾南夕还是有些犹豫，可她更明白，此事已经箭在弦上，她如果不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杜若佳更不会放过她。
“等会您听了，千万别动气，您必须答应我。”顾南夕看着顾涵易，坚持地说道。
顾涵易不明白顾南夕想要做什么，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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