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二十四 黑石悍匪
众人坐定，郑虎开门见山道：
“陈家小子，按照你所说，家主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陈林见郑虎这么直接，也不扭捏，说道：
“虎叔啊，恐怕是这样的！如虎叔不信可以先打听下现在朝廷有没有换下卢督师，如果换了事情就不太妙了。”
陈林不怕郑虎不信，按照历史估计也就这段时间了，然后就是分兵，最后卢象升战死巨鹿。郑虎听后沉吟不语，其他几个家丁也是面带愁容。陈林接着说道：
“自萨尔浒开始，建奴鞑子便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凡是遇到大明敢打敢拼的军队或是能征善战的将领必然全力灭之。戚家军如此，白杆兵如此，此举意在摧毁我华夏儿郎的反抗意志，让整个大明朝只要听到建奴的名号就退避三舍。只要建奴的不败神话没有被打破，官军见到建奴便未战先怯。而卢督师英雄盖世，天雄军英勇善战，我要是建奴也不会留着这么个大患不除的。”
“啪”一声响，郑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木板应声而断。而除了陈林外其余几个人都被陈林这话给激起了滔天怒火，算是一语点醒了众人，郑虎也是越想越害怕。一时失控才拍穿了桌子，陈林早有预料，到是不慌不忙。
“狗鞑子，这些年来肆意猖獗，老子要杀光他们！”
“弄死这些狗鞑子……”
众人发泄过后，郑虎死盯着陈林说道：
“陈家小子，你说的三条计策，家主铁定是不会做，听说你愿意救家主，说说你的想法！”
陈林早已想到他们会问这个，所以不假思索便回答到：
“分两步走吧，其一，此事自救为上，人救为下。具体情况我也和卢小姐商议过了，朝廷奸佞当道，建奴兵威正盛，卢督师当自救为先。我们的推测情况当尽快派人禀报卢督师，即便卢督师不予理睬，也会做好防备。其二，我们不妨先大胆推测下建奴的行军路线，此次岳托为右翼，多尔衮为左翼先后入关劫掠。会师于通州，绕北京至涿州，八分其军，沿太行山、运河，由京师至山西，一路烧杀抢劫。才听闻良乡、涿州也已陷落，现在正在攻打高阳。由此推断，建奴后面的进军路线就是沙河、临城一带。最后我猜得不错的话，卢督师会与建奴在顺德府接战，如果我们要救卢督师就只能这个时候。”
陈林停下看了看众人的反应，见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神情凝重，想来是认同了自己的说辞，于是继续道：
“这个时候如果卢督师未与关宁军还有其他兵马分兵，我们便什么都不用做，卢督师无事。如果皇帝听信谗言让卢督师分兵拒敌，那么便是大事不好，顺德府一马平川无险可守，极利于骑兵作战。如果卢督师偏师被围，高起潜老阉贼又不肯相救，便是只能我们出手了，我们便如此这般……。然后再看老阉贼反应，如果中计便好，不中计我们再因地制宜想对策，总之拼死我也会救出卢督师。”
听完陈林一番慷慨陈词，众人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对陈林的看法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试想一个山窝窝里的山大王有此等见识，如何不叫人惊叹。这时候他们才算是把陈林当成一个人物看待，行伍多年的郑虎也是暗自点头，陈林的办法虽然大胆无耻了点，事到临头了到是个好办法。而卢倩听到陈林说拼死也要救她父亲时，除了感激，心中对陈林的好感也转变成了一种她无法言表的东西……
“既然如此，老子便信你陈小子一回，先在这儿住几天看看情况。小姐以为如何？”
卢倩现在心乱如麻，只得轻轻点头示意。陈林表面一脸郑重，心中却一喜，费了这么多口舌，总算是达到目的了。接下来历史的车轮自然是按照原来的进程滚滚推动，自己要做的就是给它刹个车。至于郑虎接下来派出十几个人四处打探各种消息，陈林却是懒得管，等到他们回来发现自己说的全对，还怕留不住人……。
第一轮检查后，赵均来报，共有一百六十余男丁附和标准，陈林十分满意。明朝军制健全，12人为一队，设队长；三队为一旗，设旗总；三旗为一司，设百总。于是下令任命李壮实，周青，丁宏，李铁山为百总，各领一司约四十人，不满编没关系，陈林承诺会继续收人。又命赵均为总管，丁翼为主簿，其余的老兄弟升为旗总作为教官。马三则带着两个老兄弟和七八个挑选出来的青壮去了附近的县府黎城、林县，涉县一带发展，为第五司百总。陈林则自称首领，不许他们再叫大当家什么的。对于这种关公战秦琼式的编制和叫法，陈林表示“我也很无奈啊，总不能再学山贼设个四梁八柱吧？”，起初陈林甚至想过直接用后事的军队编制，结果自己刚说出来，手下人全部懵逼，连赵均也委婉的表示：“大明军制深入人心，闻起名，知其职，闻其职，知其军。贸然改动将使军中上下无分高低，百姓闻之无分贵贱。”简单说就是大伙儿都知道把总就是比百总官大，把总就是比百总带的兵多，军中都知道，不会分不清谁官大，出门说起来百姓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官。陈林想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军队改制不在一时。
随后的时间陈林把主要精力都放在操练新兵和招募流民上，马三也陆陆续续的带着一批批的流民上山。就在陈林来到这个世界的第八天，山庄的人数已经突破五百人，汉河营的乌合之众也扩编到三百人。加上郑虎手下的几十个好手时不时的指点两句操练，陈林觉得就是八虎寨全力来攻也不惧。城墙边的简易校场上，陈林看着被十几个老兄弟棍棒教育着的“三百勇士”，倍感欣慰；想自己以前最大的官也就当个班级小组长，现在手下却有几百人使唤，这种让陈林感觉自己都快飘了。
“见过首领！”
陈林闻言见是赵均来了，狠狠的甩甩头把志得意满的心思压下，说道：
“赵总管不必多礼，新来的流民都安置好了吗？”
“首领放心，按部就班耳、无甚差错；黑石山的情况摸清楚了，还请头领定夺。”
陈林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和赵均来到城墙下坐定问道：
“赵总管请言！”
“据回来兄弟所言，黑石山如今只剩悍匪四十余人，妇孺无算。而且探查的兄弟说黑石山应是缺粮了，他们从千里镜里看到很多妇孺都在啃树皮吃野菜。”
“哦？怎么会只剩这么点人了？不是说有近百十号人马吗？”
本着远交近攻的原则，陈林等人一番商议决定先解决掉方圆百里的其他同行，所以四散人马打探。而方圆百里除了汉河岭就数黑石山的同行最强，强的并不是人数多，而是牛大棒带领的一票人马个个悍不畏死，战斗力不俗。而其余几个寨子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都是一群流民聚众自保。而陈林前不久可是听说黑石山上有拿刀的土匪近百人，而且与其他土匪不同的是黑石山的土匪十分团结，加之牛大棒的彪悍，方圆百里算是一号势力。陈林不明白的是怎么黑石山人马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就算前几天他们劫了汉河岭的人，以至于两帮人狗咬狗，也不至于被杀了一半吧？
“马三传回消息，就在前日，听说黑石山牛大棒倾巢而出欲劫了孔家堡，不料中了埋伏，折损大半。”
听闻这个消息，陈林摸着下巴问道：
“哦？这孔家堡是何背景啊？为何会让黑石山的那帮家伙铩羽而归！”
在这里住了几十年的赵均对周围大户，势力算是门清，只听说道：
“孔家堡又名孔家镇，乃是附近几百里有名的镇子，有户三百，孔姓居多。来往商贩常来此歇脚、购铁，百姓多以矿场酒楼为生，可谓富足啊！故而高墙深壑，有乡勇二百余人，守备不弱。牛大棒据说就是孔家堡之人，至于为何会去招惹孔家堡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里陈林饶有兴趣的捏着下巴笑道：
“这倒是有意思了；不知赵总管可了解这牛棒子？可有祸害乡里？”
陈林之所以这么问是想了解下这黑石山大当家，毕竟要搞人家得知己知彼，才能想到对策。而赵均像是猜到了陈林会问这个一样，以手抚须，笑道：
“还算有所耳闻，这牛大棒本名孔牛喜，其人骨瘦如柴，面如恶鬼，出身贫寒。早年得异人指点学就一身枪棒功夫，人称牛大棒，等闲十来人进不得身。颇重义气，在太行一带有些名声，早年一直在孔家堡，三年前带着一票人马上山落了草。这几年做的都是些山贼本分买卖，倒是没祸害过百姓乡里。头领若是想收入麾下，眼下或许是个机会。”
陈林自动忽略了所谓的“本分买卖”，想着既然这牛大棒没到丧心病狂、天怒人怨的地步，那就是还有得拉拢的可能。毕竟现在陈林是极度缺人，郑虎一帮人马倒是个个好手，就是用不了。除非卢象升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些人还能当个陪嫁，不然陈林是半个人都调不动。所以陈林觉得可以在这个人身上花点功夫，于是对赵均说道：
“这样，明日我带些人马去会会这个牛大棒，这人若是能拉拢，山庄就添一员大将，山庄的事就有劳赵总管费心了！”
“赵某领命！”
就在两人商量完，放哨的李壮实派人来报说抓到几个八虎寨插千的，问陈林如何处置！陈林、赵均都是一惊，他们现在可没有对付八虎寨的实力；而这个时候八虎寨派探子来，绝对没好事。陈林沉思一会说道：
“告诉你们李百总，问明来由就放了，记住这件事要保密，不得声张！”不要问陈林是不是怕了八虎寨，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有两个月时间让陈林操练人马，布置防务，陈林绝不会怕了八虎寨，打不赢我还守不住不成？而现在，只要八虎寨来人，不用多，两百人往山道上一堵，山庄里就能乱了套。陈林深深的知道现在山庄人心不付，能聚在一起完全是为了生计。如果得知八虎寨要打过来，不等八虎寨人马到汉河岭，这些流民就能先跑一小半。所以必须争取时间，而且要保密，陈林转头看了赵均一眼，赵均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也认可陈林的做法。
随后陈林又叫来丁翼商议对策，被钱粮账册搞得两眼通红的丁翼一听抓到了八虎寨的探子也是炸了毛，这十里八乡哪个不知道八虎寨的威名！丁翼说道：
“陈大哥，要对付八虎寨咱们这点人还是不够啊，还得多招人马！”
赵均一定顿时皱眉道：
“丁翼啊，你也知道咱们粮草不多，如果再招人马，恐怕不到一月粮草就要见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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